野心中的地位,还不如幼鹭的一根头发重要。”她说完,用手轻轻摩挲幼鹭手上结了痂的伤疤。
幼鹭心想:妈妈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妈妈好聪明。然后他气势汹汹地对苏生说:“对,我爸说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他最喜欢的是我和妈妈。”
苏生很明白夏野的心思,也知道眼前这一对母子说的是实情,不过她年轻气盛,不肯露出羞惭的表情,她不动声色解开衬衫上的第一粒纽扣,然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随意道:“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小块吻痕,清晰而情|色,显然被亲吻时的力道十分粗鲁而霸道。
王敏芝握紧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幼鹭看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一辆巨大的灌装水泥车缓缓停靠在旁边。车体老而破旧,生锈的车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幼鹭扬头望着巨大的罐体,心里有一点害怕,他心想:里面一定坐了一个红衣服的死神。
夏野在和客户谈生意的时候,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当时他还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医护人员告诉他:高架桥上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辆银灰色的丰田被倾倒的水泥罐车砸毁,车上的人两死一伤。现场的警方是通过车管所的档案调查出这辆丰田车的主人是夏野。
夏野放下电话,一言不发地冲出去,在停车场取车的时候,他接到花店的电话:“夏先生,您要的花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直接送到您夫人的公司吗?”
夏野顿了一会儿,猛然将手机扔出去。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野兽一样悲戚的哀鸣。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段前奏真是压力很大。
☆、超自然现象
当天晚上,各大报纸都在报道高架桥上这起非常恶劣的事故。因为现场太过血腥,刊登的照片上打上了一层马赛克。
那辆银灰色的丰田被水泥罐车压成了硬板,最严重的是车头,尸体和汽油钢铁混杂在一起,像一块压缩饼干一样严密。后排座位也变了形,不过并不严重,受了伤的苏生已经被送往医院救治了。
现场围观的人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但是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却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跪在车前,抱着一堆碎肉和头发,绝望哭泣的样子。
据说惨死的那两人是男人的妻子和幼子,他们曾是非常幸福的三口之家,男人事业有成,女人温柔贤淑,孩子天真可爱。这场意外让男人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媒体报道了几天后,开始报道更加新鲜刺激的新闻。而在这场事故中受伤的人,也渐渐从巨大的悲痛中醒转过来。
幼鹭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不断地听到器械滴滴答答声,好多人说话的声音,身上也偶尔感觉到尖锐短暂的疼痛。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在一个明媚温暖的下午,他睁开眼睛,周围是雪白的墙壁和床单,桌子上摆放着几盒营养品,空气里传来淡淡的酒精味道。
他看到桌子上有一盒蛋挞,才感觉到肚子饿了,伸手去抓时,看到手背上还扎着吊针。
这应该是个医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幼鹭用嘴巴撕开蛋挞的包装,朝外面喊:“妈,爸,我醒了。”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蓝色斜纹衬衫,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看到他醒了,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喊走廊上的护士进来。
护士走进来查看了伤口,然后叮嘱蓝衬衫:别和他说太多话,他大脑受了撞击,意识有些模糊。
蓝衬衫点头,待护士走后,他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看都不看幼鹭一眼,拿起遥控器打开墙壁上的电视,选了一个国外的节目,漫不经心地观看。
幼鹭手里握着咬了一半的蛋挞,看蓝衬衫始终不搭理自己,只好问:“那个,是我爸让你来照顾我的吗?”
蓝衬衫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吐出两个字:“不是。”
幼鹭又问:“我爸妈在哪里?我住院他们怎么不来看我?咦,我为什么会住院?”
蓝衬衫看着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等你脑子清醒了我再跟你解释。”
幼鹭哦了一声,把手心里的蛋挞吃完,又欠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他用手背抹嘴,靠着枕头坐在床头,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完全看不懂这些外国人在说什么,思虑良久,他怯怯地对蓝衬衫说:“大哥哥,我想看柯南。”
蓝衬衫再次看他,目光是怪异中带着嘲讽:“苏生,你脑子真被撞傻了。”
幼鹭再不会看眼色,也看懂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轻蔑和不耐。他立刻冷下脸,朝男人比了一个中指。
让他奇怪的是蓝衬衫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凑到他病床前,近距离地看他。幼鹭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同时发现蓝衬衫的眼睫毛挺长的。
“我叫沈越。”蓝衬衫绅士一般伸出右手:“是你的未婚夫。”
幼鹭费解地看着他,然后又朝自己身后看了看,仿佛沈越在和另一个说话似的,然后他困惑地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沈越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面无表情地说:“你跟你老板偷情,被老板娘抓到,之后老板娘和她儿子和你在车上谈判,遇到车祸,他们两个死了,只有你活着。”他冷笑了一声:“你挺幸运的。”
幼鹭听得云里雾里,他闭上眼躺在枕头上,心想:我在做梦吧。
沈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脸,半晌才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下周三婚礼如期举行。”他伸手给幼鹭掖了被角,轻声说:“其实我刚听到你出车祸的消息时,心里是惊喜的,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从这段半死不活的关系中解脱出来,没想到你命这么大。”
幼鹭忽然睁开眼睛,十分厌恶地看着他:“我并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但这是我的病房,请你现在离开这里。”
沈越被呛了一下,眼神十分复杂地盯着他。
幼鹭心里数到三,忽然撕心裂肺地朝外面喊:“护士、救命!”然后一边按墙上的铃一边把桌子上吃空的蛋挞纸盒的水果皮扔在地上。
沈越冷淡地看着他发疯。几个护士听到动静和护工听到动静,立刻闯进来。幼鹭嫌事不够大似的,用食指指着沈越,悲愤地说:“他非礼我。”
沈越坐不住了,怒道:“你胡闹什么!”
几名护士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斯文男人和病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最后和沈越低声说了几句,大概是说女人脑子受了重伤,不能再受刺激之类的。
沈越听后,拿起自己的外套,一言不发地走了。
护士们给他拔了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