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帮我按按肩膀。”
幼鹭立刻跳到他身边,跨坐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捶打他的肩膀,嘴里问道:“你今天去乡下了吗?”
他的鞋底上泥土非常多,裤子上也溅满了泥点,所以幼鹭才那样问。沈越想了一会儿说:“我的一个病人出了麻烦。”
“你是医生吗?”幼鹭十分惊奇。
“算是吧。”
幼鹭轻声说:“我不喜欢医生,我小的时候经常生病,妈妈就带着我……”他忽然噤声了。
沈越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所谓的小时候,是创建这个人格时就拟造好的吗?”他笑道:“没想到你存在的时间很短,人格倒十分完善,若不是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你是真实存在的呢?”
“我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了。”幼鹭很难过地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沈越不动神色地问。
“我不告诉你。”幼鹭警惕地说。
沈越闭上眼睛,疲倦地伸懒腰,然后说:“亲爱的,你快把我的腰压断了。”
幼鹭忙起身,坐在他身边,沙发很窄小,但是幸好两个人的身材都是清瘦型。
沈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内裤,十分性感。幼鹭用手勾着内裤边缘,又放回去,发出啪的声音,他自己笑嘻嘻得很高兴。
沈越闭着眼,用手摸索着握住了幼鹭的手,攥在手心里,不让他乱动。
幼鹭完全把他当成了大号的玩具熊,上上下下折腾了一会儿,才试着挣脱他的手:“我要去睡觉了,你放开我。”
沈越握住他软软的手,又用粗糙的指腹摸索他的细腕和手心,细致而耐心。沈越是懂风月的人,他的抚摸温情而色|情,即使幼鹭不谙世事,这时候也觉得害羞和无措,偏偏又挣脱不开,只好低声说:“沈越,我不是苏生。”
“我知道。”沈越缓慢地说:“你喜欢男人对吗?”
幼鹭已经见识过沈越高超的读心术,所以这时候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嘴硬道:“不是。”
沈越瞧他满脸通红,微微一笑,也不戳破,松开他的手说:“逗你玩呢,我没有恋童癖,去睡吧。”
第二天两人吃早饭的时候,幼鹭有些尴尬,但是沈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很悠闲地吃粥看报纸。
幼鹭没话找话地说:“今天有什么新闻吗?”
“警方昨日捣毁一处特大卖|淫窝点,最小的仅十五岁。”沈越面无表情地念标题:“一女侍两夫,解密深山男人的婚姻生活。”
“沈越。”幼鹭只好打断他:“不要念了。咦,这是什么?”他欠身看报纸封面上一张极大的照片。
远看还以为是一排植物,近看才发现是一具被拦腰切断的中年男人的尸体。腰部和臀部中间完全被利刃切割开,肠子和内脏散乱在地上。
幼鹭看了内容,才知道这是昨夜发生在某个工地上的凶杀案。被害者是一名强壮的水泥工人,身体被拦腰切断,没有任何财物损失和其他的伤痕,奇怪的是两个肾被窃走了。警方怀疑是一起贩卖人体器官的集团所为。
幼鹭放下报纸,感慨道:“现在出门太不安全了。”他问道:“沈医生,现在一个肾多少钱?”
“黑市上的大概是十二万到二十万。你要卖肾吗?我可以给你做手术。在黑市上卖肾,中介会抽百分之八十的钱,最后到手里的只有两三万。但是在我这里……”
“我不卖肾。”幼鹭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想知道,被偷走的两个肾值多少钱?”
“那个啊,”沈越轻笑了一下 :“没有配型过的肾割下来只能炒腰花,一盘腰花大概二十多块钱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冰山一角
幼鹭是一个推理爱好者。白天闲得无聊就在网上翻找近年来肢解案,惊讶地发现三年前本市发生了两起凶杀肢解案,受害者分别是工厂的夜班值班人员和商店的老板,俱是中年男性,体格非常健壮。两人先后在夜间被杀害,尸体都在郊区荒野之中,分别被挖去了心脏和舌头,因为作案手法相同且时间间隔短,警方认定是同一人所为,但是至今没有找到凶手。
关于这两起案子,网上的议论非常多。多数意见倾向于凶手精通解剖,是一名受过格斗训练的壮年男性,独居,心理变态,受过高等教育,非常有品位。因为被切割的身体边缘整齐而细致,每一条血管断裂的地方像一刀切断的通心粉。这说明凶手的心理素质非常好,而且不是第一次作案。
幼鹭把网络上的那两张被害者图片下载下来,准备打印,这时候沈越打电话过来:“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幼鹭握着鼠标,敷衍道:“什么事情?”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让你写的喜帖。”
“哦,”幼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翻找抽屉,不小心踢到插座,电脑立刻黑屏了。幼鹭嘴里哎呀一声。
沈越立刻问:“怎么了?”
“唔,没事。”幼鹭重新打开电脑,嘴里说:“马上写,别催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刚才下载的图片已经不知道存在哪里了。他只好运用搜索功能把电脑里所有的图片全部找出来。
沈越电脑里的图片有几千张,按照图片依次排列,幼鹭随意打开,当即吓得汗毛乍起,伏在桌旁干呕。
那是一张被切开的脑颅的特写。白森森的颅骨被电锯切开,露出粉红色的脑仁,头皮被掀开,然而那人脸部却诡异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沈越下班回来,一手拎着文件夹,一手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西瓜。他站在玄关换拖鞋,嘴里喊道:“亲爱的,把西瓜拿去洗洗。”
幼鹭正坐在地板上沉思,听了这话,心不在焉地站起来,将西瓜抱到厨房。沈越坐在电脑前,忽然开口问:“你用我的电脑了吗?”
幼鹭手一抖,走出厨房解释道:“我、我自己的坏了。”
沈越盯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说:“想用就用吧。”沈越打开电脑,漫不经心地说:“里面存了很多临床病人的资料。以前苏生看过一次,被吓坏了。”
幼鹭心想,我也被吓到了。谁会在电脑里存那种恶心的照片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人体器官收集者呢。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阳台上吃西瓜,沈越查看喜帖有没有遗漏的人名。沈越的父母在另外一个城市,早就见过了苏生,对这门亲事很满意。苏生的父母在国外,不过多年不见,情分也寡淡了,因此女儿结婚,他们是不回来的。
沈越坐在硬木太师椅上,将整理好的喜帖放在一旁的花架上,很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语气轻缓地说:“记得当年在大学里,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