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幼鹭急得上蹿下跳,缠着沈越不许他走。沈越看火候已到,才慢悠悠地说:“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和夏野在一起,但是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你的身份和来历。”
幼鹭迟疑地说:“不行,你会把我带到实验室做研究的。”
沈越心想你也不傻嘛,脸上却露出邻家叔叔一样值得信赖的笑容:“傻孩子,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呢。”
幼鹭只好把自己的身份和车祸的经过说了一遍。
沈越的表情起初是困惑,然后是惊讶,听完之后已经变成了兴奋了,他是心理学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露出这种兴奋的表情,说明眼前的事情让他非常感兴趣。
“你也觉得我在说谎吧。”幼鹭很不自信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车祸发生的时候,我被妈妈压在身下,快要窒息了。后来就看见妈妈、我还有苏生三个人在车里,全都死了,再次醒来,就变成了苏生的模样。”
“实际上,”沈越平复了激动的情绪,说道:“你说的事情完全有可能发生。这几年来我一直在研究out of body experience(体外脱离)实验。就是精神与肉体在极端的条件下发生脱离。之前在德国的时候,已经有了一点成果,但是回国之后,因为条件限制,一直没有进展。人在临死的条件下,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想,灵魂脱离肉体而飞升,叫做临死体验。很多人觉得这只是主观幻想,但是实际上,这是一种客观存在。还有,自古以来就有人大肆宣传所谓可以跟神相会的强烈的宗教感情。英法百年战争末期法国女民族英雄贞德的故事就属于这种情况。这是刺激大脑两侧皮层的结果。这些知识很早就被人们了解了。坐禅和瑜伽等冥想达到极致的时候,会得到一种在瞬间领悟了宇宙的真谛的恍惚感,即所谓的解脱。“至高体验”指的就是这种状态……”
幼鹭挠头:“听不懂诶……”
“好吧,我的意思是,你的确是幼鹭,只是占用了苏生的身体,这不是伪科学,是客观存在。车祸发生之后,你妈妈和苏生因为撞击,瞬间就死了,但是你被妈妈护在怀里,长时间的窒息导致你的意识与身体脱离,之后却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苏生的身体里。意识与身体脱离的时间不能过长,你的身体很快就死亡了。而苏生心跳停止之后,大脑尚未完全死亡,很容易就接纳了你的意识。明白了吗?”
“大概了解了。”幼鹭说:“你刚才说和我的爸爸在一起,以及麻醉药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沈越对别人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懒洋洋地解释:“他受不了爱妻幼子的离去,这段时间一直在服用麻醉类的药物,而且在我的咨询室做治疗。昨天夜里服用的剂量过大,出现了晕厥现象。”
幼鹭听到这里,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他抽抽搭搭地说:“我竟然不知道他病成这样了,我要去见他。”
沈越脑子里警铃大作,刚发现眼前的拖油瓶竟然是上等的试验品,他绝对不允许幼鹭从眼前飞走。沈越不动声色地把手指按在大门的自动锁死按钮上,嘴上温和地说:“夏野不会愿意见到你的,你现在是苏生,他恨死你了。”
幼鹭通过前两次与夏野接触,也知道对方根本不愿意看见自己,他心灰意冷地说:“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他,而且,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告诉他的,他毕竟是我们的爸爸嘛。”
沈越立刻觉得头皮发麻:“别、别这么说,我跟夏先生同岁。”
作者有话要说: 才不是普通的穿越小说呢,这是科学!(严肃脸)
☆、半信半疑
沈越不能阻止幼鹭和夏野见面,于是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那是一间高层办公楼的心理咨询室。从外面看只是一个严谨低调的工作室,里面的装饰风格十分冷硬严肃,在心理上给人一种紧张和惊惧之感。
幼鹭虽然没有学过设计,但是少年人对装饰有独特的触感,他开口道:“你的工作室处处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自己舒服就行了。”沈越毫不在意地说:“心理医生只是我的职业,精神学专家才是我的身份。”
医生始终是遵从客观的诊断来判断病情,精神病专业领域没有正式承认的东西,绝对不会贸然分析和诊断。但心理学者就不一样了,他们更重视印象和直感。所以,他们之中的平庸之辈没有一点儿用处。
而沈越就属于那种思维非常另类,并且具有非凡洞察力的人。这也是他能在精神病学取得巨大成就的原因。
沈越外间会客室的椅子上,指挥幼鹭打扫房间。之前的助理已经出国了,他这段时间只能兼做医生、助理和接待员。
幼鹭一边擦桌子一边问:“为什么你的工作室这么隐秘,不怕生意不好吗?”
沈越冲了一杯咖啡,在袅袅的香气中说:“这种蠢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呢?我的客源非常稳定,他们是在社会上有身份的人,对自己心理上上的疾病都讳莫如深。我的工作室首先考虑的并不是客源,而是隐秘性。”他指了指里间的咨询室,然后说:“入口和出口两个门是分开的,接待前后两个客人有半个小时的间隔,以免彼此遇到的尴尬。”
幼鹭心想:讲那么详细干嘛,好像我会在这里工作似的。”
两人刚坐了一会儿,门口就有一个穿着鹅黄色套头运动衫的少年敲门,手里拎着一个滑板,探头探脑:“沈越哥哥,你有客人吗?”
沈越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千羽,你再不来,我就要给你的老师打电话了,快进来,她是请来的助理。”
沈越放下咖啡杯,站起来,随手整理了西装,打开咨询室的门,站在一边,很绅士地请那个少年进来。
叫千羽的少年拖着滑板,手里拎着书包,拖拖拉拉地进来,经过幼鹭时,很活泼地笑了一下,然后走向沈越,嘴里小声说:“我一下课就赶紧来了。”
“真的吗?”沈越调笑道:“你手上的创可贴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幼鹭伸长了脖子,像鹅似的探听两人的讲话。沈越则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咨询室的门。显然这又是一扇高密度的隔音门。
幼鹭对刚才那个少年十分好奇,并不是因为他那一身阳光少年的装扮却来做心理咨询。而是沈越方才那种亲昵又温和的态度,那种如阳光般温暖怜爱的笑容,幼鹭从来没有见过,而且幼鹭觉得能够让沈越如此动容的,要么是挚爱的情人,要么就是重度精神病患者。
幼鹭打量着会客室,酒柜里放了几瓶红酒和白酒。柜台上有一盒蛋糕,还没有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