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竟以为身边躺着的是幼鹭。
这种春梦以前也是有过的,但是却从未像这次这样真实,那孩子急促的喘息和羞涩的推拒仿佛就在自己怀里发生过。
夏野已经记不得喝醉之后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穿着昨天的衣服,地板上有一个水杯,大概是喝醉时失手扔在地上的。
他揉着眉心走出卧室,用凉水洗了脸。这才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但是身体有一点不对劲,说不清楚。
他去厨房拿东西吃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幼鹭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书。幼鹭大概也是刚起床没多久,随便穿着浴袍,小腿垂在地上晃悠,一手翻着书页,另一只手拿着饼干,嘴角沾了一点饼干渣。在阳光下有一种天真的可爱。
夏野看到他,心里就觉得很高兴,似乎也忘记了两人昨夜吵架时“不能在一起”那种狠绝的话。他用食指敲了敲旁边的花架,轻快地说:“中午想吃什么?”
幼鹭受惊似的抬起头,看到他,又立刻移开了视线,别转了脸继续看书,一张小脸立刻涨得通红。
夏野不知道他又闹什么,自己去洗手间洗漱,低头换衣服时愣了一下,衬衫上的纽扣错了一个位置。
他困惑地看着扣子,他并没有醉后脱衣服又穿衣服的习惯。夏野若有所思地洗了澡。然后去厨房做饭,叫幼鹭帮忙时,幼鹭却独自呆在阳台上晒太阳,并不理他。
难道是为昨晚吵架的事情生气,却又不像。夏野想起幼鹭说过的:我和林漠是闹着玩的,我爱你,我想让你也爱我。”那时自己正为林漠和幼鹭的亲昵动作而生气,现在细想这些话,倒别有一种心动。
夏野将饭菜摆上桌,喊幼鹭过来。幼鹭闻到了菜香,才放下书本和饼干,静悄悄的走过来,坐在饭桌前,抄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腿,两手抓着咬了一大口。
夏野给他盛了一碗米饭,放在他面前,笑道:“就饿成这样?”又伸手擦掉他嘴边的饭渣,问道:“爸爸昨天喝醉,是怎么回来的,你知道吗?”
幼鹭放下鸡腿,咽尽口中的饭,这才开口,声音糯糯的:“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滚床单啦。写h的功力不错吧,快夸我
☆、青木
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在民间又被称为鬼节,此日鬼门大开,早已离世的人会重新来当阳世,见思念的人,完成未了的心愿。
沈越出门的时候,街上很多卖黄纸的摊贩,居民区附近的街上很多人蹲在地上烧纸钱,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话。
风中带着一些纸灰,沈越很厌烦地掏出纸巾挡住脸,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一小撮一小撮的火苗。走到附近一家装潢漂亮的西点店。
他订购了一个八英寸的三层水果蛋糕,然后坐在高脚椅上指点制作师傅:“不要放蓝莓……巧克力浇在四周,不要粘在水果上,我不要这种颜色的花,你放着,上面的字我要自己写……”
他正敲着玻璃柜颐指气使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另外一个城市的妈妈:“越越,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啊。”沈越漫不经心地说。
“今天我我家越越的生日啊。”沈母笑着嗔怪他:“你这孩子整天忙着工作,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然后又叮嘱他:“记住妈妈的话,今天不要庆祝,等明天再和朋友好好聚聚知道吗?”沈母很迷信,认为沈越的生日是大凶之日,所以一般推迟一天庆祝。
沈越望着自己那只华丽漂亮的大蛋糕,对着电话不耐烦地说:“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可庆祝的,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我正写论文呢,挂啦挂啦。”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用手指着制作师傅大声喊:“奶油不要弄成花朵的形状!”
他拎着包装精美的蛋糕,高高兴兴地走出来。然后去服装店去已经定做好的西服。然后去买红酒和蜡烛。
他采购了一大堆东西回去,好像要准备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似的。实际上,他在门口换了拖鞋,打开灯。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把食物装进盘子里,打开蛋糕,点上蜡烛,很郑重地对自己说:“你又长大了一岁,以后要更加成熟了。”他在吹灭蜡烛之前,许了个心愿:希望自己的“体外脱离”试验有新进展。
他切了一块小企鹅形状的奶油放在托盘里,拿着小叉子打算吃的时候,外面门铃响了,难道是自己的同事和学生来给自己庆生。
没得到邀请就来赴宴还真是破坏气氛啊。沈越心里抱怨着,用指纹打开了大门。
外面是漆黑的走廊,在灯光所能照见的,半明半暗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材极瘦、红色长裙,长发遮面的女孩子,那女孩子面容苍白,下巴很尖,嘴唇鲜红,鼻梁微翘,眼睛黑亮,睫毛极长,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和恐怖。
沈越张大嘴巴,小叉子掉在地上。难以置信地说:“千羽,是你吗?”
千羽点点头,用手扯掉自己的假发。他睫毛低垂,眼神十分锐利明亮。
沈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后退一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进来吧.”
千羽微微点头,从沈越身边走过,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在客厅站了几秒钟,然后走进卫生间,好像回到了离别多时的家一样,没有任何不自在。
沈越坐在椅子上,心神有些恍惚,怎么千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呢?千羽现在,应该是被全国通缉的连环杀人案嫌疑犯吧。
他虽然埋首学术,但并非不问世事。
一个月前,旧城区某宅院内被挖出几具尸体,后经化验,证实是前段时间里连环杀人案中的被害者。
因此这座宅院的主人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然而宅院在被卖出去之前的主人,正是千羽。千羽在不久前莫名地溺水,种种迹象表明他想用假死来逃脱法律的惩罚。警方再次出动警力在江边寻找他的尸体,未果,之后就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对他通缉。
卫生间的门咔哒被打开,千羽穿着宽大的衬衫短裤,头发和身上都是水,静悄悄地走过来坐下。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沈越看到他的脚踝处有一片碗口大的瘀伤,已经发黑了。
洗净铅华的千羽平常见到的那个黄衫少年有点不一样,脚步稳重,眉头微锁,眼神深邃。他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支着脑袋,两条腿伸展开。举止神态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沈越手里还端着蛋糕,但是他此刻很想回到屋子里拿麻醉枪或者从阳台上跳下去逃跑。他感到了引狼入室的恐惧感。
眼前的人并不是千羽,而他显然也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