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呼喊自己的名字:【小姑娘。】
顾柔连忙应声:【我在。】
他竟然会主动叫自己,那是不是表示昨天晚上他没有生气?
顾柔沿着溪涧放慢了脚步,涧水声淙淙清响,搅得她心潮也似溪水叮当乱响。
【本座有事同你讲。】
顾柔心跳不止:【你讲。】
国师在那头清了清嗓子,突然道,【或许,本座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顾柔愣了愣。
【你想象中的本座,或许同事实上的本座天差地别,判若两人;你原本想见的,或许事实上并非你所愿。】
顾柔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把你想象得很好啊,我猜,你应该是个爱吹牛,自己觉得自己很多金,很英俊,很有本事的男人,还有点儿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
【……】国师额头青筋直冒:这些她都是怎么想象出来的?他什么时候自以为是过了!
【但是不管你好与不好,我都一样。】
【一样什么。】
一样喜欢你。顾柔说不出口,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总之我也有好多缺点,人都会有一大堆的缺点。】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顺耳?国师忍不住,发表郑重声明:【本座没有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认识了你!他快被搞疯了都。
顾柔咯咯笑,疼爱的语气:【瞧,你又自大了!】
国师:【……】
自大么,他不觉得,他只是自信而已。他该拥有的都拥有,他从不觉得自己在哪一点上输给过任何人。可是这份自信到了她这边,忽然变得虚软起来。
国师略一沉吟,循循善诱道:
【本座问你,倘若本座出现在你面前,却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是否还能够接受。】
第42章 42
顾柔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是她又觉得,只要是他一切都好。
【比如,只是说比如;本座长得跟你的仇人很相似,或者你发现我就是你现实中极为厌憎的一人,你当如何?】
国师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答案。
【不可能,我没什么讨厌的人,就算你是我讨厌过的人我也不会记仇。】
呼!他一颗心落地了,清雅的面庞不自觉露出微笑,又听见她补充道:
【你再讨厌也不会讨厌过那个十恶不赦大魔头的!】
瞬间,国师石化,一阵风在他头顶扬起尘沙。
抱着一线希望,他不死心地问:【哪……哪个大魔头。】
顾柔愤愤:【一个老是虐待我,时不时还占我便宜的大魔头。】
国师:【……】
【你怎么没声儿了?】顾柔问。
国师:【那再比如,本座是说比如,假设的啊,本座便是你说的那十恶不赦的魔头,你又当如何。】
顾柔怔了怔。
国师听见耳朵边一声大笑:
【哈,怎么可能,你这般好,他那么恶心!若你是他我就立刻去自寻短见,总之,不可能的啦!】
咔嚓。国师石裂了,冰山脸在风中迅速灰化。
顾柔气愤愤地握着拳,像一个伤心的小媳妇对他控诉:【你不晓得哪个魔头多么可恨,多么可怕,他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天昏地暗山崩地裂的一个怪胎,我恨不得把他一千根针扎死。拿他跟你比,真是侮辱了你!】
他感觉现在就在被一千根针扎,而且自己被自己侮辱,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你这如此讨厌他。】
【是啊,这个大魔头害得我好苦,我都想动手杀了他。】
【万万不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一个小姑娘,莫要动辄喊打喊杀。】
【唉,你说得对。我没杀过人,自己也怕得很。可是跟他在一起,我不杀他,他会杀了我的。】
国师忙道:【万万不可!你万万不可有此念。】
顾柔不解:【为什么啊。】她又没有真的杀人,想想也不行吗?
为什么呢,国师有点紧张,得赶紧找个理由,不然自己真的可能会冷不丁被她暗捅一刀性命不保。【本座不欣赏动刀动枪的女人】
顾柔开玩笑道:【我会勒死他的。】
【勒死也不行,】国师怒不可遏,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就开始学人谋杀亲夫,以后还得了,又念在她年幼无知,放缓了语气,继续循循善诱道:【本座不欣赏打杀杀的女人。】
【我不跟你说了,我看见他了,我得提防他偷袭我。】顾柔已经沿着涧水回到了原点,远远地看见了国师的身影。
国师从树下侧过头,目光清冷优雅地朝顾柔这边投来一瞥,又很快地收回去,好似看见了顾柔,又好似没有看见。
【你听本座一言,且试着同他和平共处,不要轻易动武。】
顾柔皱起眉,一边冲着远处的国师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你要我跟他和平共处?为什么啊。】
国师对顾柔微笑点头致意。一边集中心念对她传话:【因为看起来很糟糕的人,其实未必那么糟糕。】
【那是因为你不晓得他多糟糕。】
国师好生气啊,可是还要对顾柔保持微笑:【很多人都是中看不中用,你觉得他不中看,说不定他是位君子也未可知。】
顾柔停下脚步,站在远处认真打量了一番:【可是他很中看啊,他长得特别美好。】
国师微微一怔,不由得低头微笑。【你这个美好,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合适词汇罢。】
【嗯,难以形容,】词穷顾柔远远地歪着头打量着国师,和他对上眼神,【就是好看,惊艳,英俊到了云端!】
国师的心情也飞到了云端,谁他吗说外表不重要的,给本座站出来!
(远在洛阳的钱侍中打了个喷嚏,阿嚏!继续跟侍女吹水:小倩啊,男人的外表皆是浮云,内涵方才是最重要,内涵你懂吗,内涵……)
然而顾柔下一句,立刻又将国师打回地狱:【可是那有什么用,还是个人渣,给你提鞋都不配。】
国师现在已经彻底丧失给自己穿鞋的资格,有气无力道:【哦。本座还有事,先不聊了。】
“我回来了。”顾柔走到国师跟前,腰里悬着明晃晃的潮生剑。
坐在树下的国师轻轻吁出一口气,抬眸看她,瞳光温润明澈。
顾柔拍拍腰间的剑:“我找不到路,要不然,咱们合作出去吧?”
“为什么本座要出去,”国师现在很不爽,就不怎么愿意顺着顾柔了,“本座在这里呆得很舒服。”
顾柔很诧异:舒服?这穷山恶水的鬼地方,他一个锦衣玉食的贵人能感觉到舒服?“你不想回洛阳吗。”
“本座在此,石锡他们自会找来,”国师自信款款,顺便好心跟顾柔解释了一番,“像本座这么重要的人,国家一刻都不能或缺,所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