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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设想实在太过残酷可怕,他都不禁要打冷战,但是,就算是那样,他说不定也绝难控制住自己……他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于是,他咬牙切齿地道:【回来赶紧生个孩子,容貌似你,才智如我,省得夜长梦多!】说罢重重叹气。

    顾柔也叹气:【幸好你娘嫁给了你父亲。】

    他微怔:【为甚么。】

    【要不然,就没有你了,这世上若没有你,那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他又是一怔,心中一股柔情和刺痛同时袭来,令他忍不住抬起头,去看从营帐门口缝隙中透过的月光。清冷又残酷的月光,在冬日很是常见,然而一段悠长又沉重的相思,却把这段月光寄托得极是温柔。

    他不禁披衣起身,走出军帐,立在门口久久地望着月亮。再过几日,便是元月初一,千门万户团聚的佳节,他会更想她。

    与此同时,顾柔也已起了身,不约而同地望着宫苑窗外的月光:【大宗师,你看见月亮了吗?】

    【嗯。卿卿,】他算了算日子,忽道,【今年我要同你一起过元日。】

    ……

    翌日,连秋上单独召见姚氏。一见面,他大改先前傲慢态度,先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几个亲信近侍。

    人一退下,他立刻走到姚氏面前搀扶,跪下称呼:“母亲,孩儿不孝,这才同您相认。”

    姚氏一怔,禁不住感动落泪,她慌忙将连秋上扶起,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在这世上,她还有一个儿子,仿佛是生命中的一段补偿。

    连秋上亦双目含泪,以袖沾目,道:“先前孩儿在殿上,只怕人多口杂,这等消息传了出去多有不便,故而没有立刻与母亲相认,请母亲饶恕!”

    姚氏连连摇头,她又怎会计较这些。

    连秋上扶起姚氏上座,道:“我从未尽孝过一日,希望以后能够长随母亲身侧侍奉。”

    他起兵造反,姚氏心知一旦和他相认,也不会再有安宁日子了,然而,她不会在乎这些,只要他肯认这个母亲,她愿意陪着他一同赎罪。她含着泪正要劝说连秋上休兵止戈,却听连秋上话锋一转,道:

    “既然母亲肯认我这个儿子,不如就替我劝劝阿妹,令她交出铁衣,助我一臂之力。待我拿下江山,一定会好生侍奉母亲,照顾妹妹,令你们尊荣富贵,无上荣宠。”

    姚氏蓦然一怔,她看向连秋上,只见他俊美无畴的年轻面容里,显出锐利嚣狂气态,俨然又是一个连城。

    她忘了,这是连城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是甘于俯首屈膝之辈呢?

    姚氏心中蓦然警醒,带着无限悲哀,好生劝他道:“秋儿,你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朝廷?朝廷的军队已经打到建伶城郊,你也该清醒了,你如今一分的胜算都没有,何不为自己,为你的家眷子嗣留一条退路呢?”

    连秋上瞬间变色,松开姚氏,瞠目怒喝:“我没有退路!走上这条路就没有退路!倘若我得到铁衣,撑过这个冬天,慕容情的主力耗死在此,我乘机反攻,云南焉有不胜之理?是你一直在阻挠我,想要斩断我唯一的退路!”

    姚氏双目泪流,却自己擦干,冷静地摇头:“我儿,我自小看着阿情长大,他的为人我很了解,他没有你想得这般简单,你是斗不过他的。你收手吧。”

    姚氏心平气和的一句断语,却反而更加伤害了连秋上的自尊心。

    他目呲欲裂:“你抛弃我和父王,一天都没有养育过我,如今却为了慕容修的儿子,要我拿命去送给他?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他言至末尾,满心哀痛失望,几近崩溃。

    第149章 文学27

    姚氏的无情相逼, 终于令连秋上下了狠心。既然从生母处难以打开缺口,他便决定直接从顾柔下手, 他命人将姚氏和顾柔分开软禁。

    顾柔被带出琼瑶苑, 去见连秋上。

    连秋上一改往日狠厉态度, 将顾柔认作妹妹,对她和颜悦色进行劝说:“小妹, 先前王兄不知实情,唐突了你,望你莫怪。如今既然知道了, 在这世上, 我只有你和母亲两位亲人, 我待你们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害你呢?望你念在同胞之情, 能够原谅王兄的过失。”

    顾柔觉出他话里暗藏玄机, 便顺着他的话,道:“我原先也不知实情, 若非母亲相见说明真相,只怕早已在此遭遇不测。如今既然阿兄肯认母亲和我, 我只求能够平安回到洛阳, 恳请阿兄放了我和母亲!”

    连秋上闻言皱眉,道:“我才是你的亲人, 你又要回洛阳作甚?你想回去帮慕容情来害我?”

    顾柔连忙辩解:“事到如今,我也不求攀附阿兄的荣华富贵,只求平安度过余生, 我会将铁衣的配方留给阿兄,但是须得用我和母亲的自由来做交换。”

    连秋上面色一沉,心道,她同我相认,却不肯留在云南;何况母亲一直心向慕容家的人,妹妹又怎么会违背她的意思给出配方?其中只怕有诈。

    他沉吟片刻,只说要再考虑考虑,命人将顾柔安排在一处偏僻的宫室,不许她再与姚氏见面,防止两人串通商议对策。

    顾柔所处的那间宫室,原本是一处冷宫,当年曾有连城的侧室妒忌瑶妃受宠,在食物中予以下毒加害,被连城的近侍识破上报。连城震怒之下,便将这名侧室打入冷宫幽禁起来,后来又嫌那冷宫夜夜传来的凄凉歌声太过聒噪,令人将之绞杀。于是这座并不大的宫苑,从此变得更为寂寞冷清,门可罗雀。

    这宫室因为顾柔的到来,临时匆忙打扫过,然而,显然这打扫的宫人们也不够上心,顾柔一重一重进入院落,沿路皆是腐败落叶,墙头檐下蛛网成阵。进了屋,各种摆设陈旧破损,也无人来修缮,只有一个眼花耳背的妇人负责服侍她的饮食起居。

    这一切,显然是连秋上对她的一种惩罚加威胁——隐藏着一种如果她不按照他的意愿办事,便极有可能会在此终老一生的意思。

    顾柔心想,这般也好,这冷宫离连秋上的住处远,就少一些骚扰。她见桌上茶壶已空,问那伺候的妇人打水,惊得那妇人慌忙跪地头叩头:

    “皮娘……不敢!皮娘……有罪,求王爷恕罪!”

    原来这妇人原来唤作皮娘,乃是服侍连城那位侧妃的老宫人,随着主人获罪,她也随之来到冷宫侍奉,就此终老一生。

    顾柔见她说话颠三倒四,而且神志昏乱,想来也指望不上由她伺候,便自个出去询问卫士,取了饮水和食物,又亲力亲为将卧房整理一番,总算可以住下。

    到了夜里,顾柔躺在榻上,正预备睡了,忽然听得院子里传来阵阵哭声,凄厉哀凉,使人难眠。

    她起身到窗口一瞧,只见那皮娘神色惶惶,正手拿一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