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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巴道,“你,你进来吧?”

    “啊,那多不好意思。”话说是说了,许天奇的行动丝毫看不出一丝“歉意”,他利索地脱了棉拖,爬上床,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叶之荫动动身体,许天奇搂住他的肩膀,半抱半搂,笑道,“你可别乱动。”

    叶之荫垂下眼睛,道,“我要翻书。”

    “我帮你,”许天奇笑嘻嘻,“不过阿荫,明天就是除夕夜,今天咱就别学了?”

    “可……”

    “你要学,以后我教你啊。”许天奇讲着讲着自己也脸红了,“总之,看书学不来的。得,呃,言传身教。”

    叶之荫郑重地点头,“好。”

    他们偎依着讲了一会儿话,许天奇暖和的要命,揽着怀里柔韧的身躯,问道,“为什么大豌豆叫大豌豆?”

    “因为它是一颗豆。”

    “那叫小土豆行不行?”

    “太土。”

    “叶之澜说以后在院子里种土豆呢,”许天奇乐了,“干脆花园改成菜园子,小八当看门猫,你觉得咋样?”

    “好啊。”小八今夜不知去了哪里,大约被林慕抱走了,叶之荫蹭了蹭许天奇的下巴,轻声道,“为什么卖房子。”

    “那是个,伤心的地方。”许天奇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能买到号,费了很大劲吧?”叶之荫打听了,那边是一处新开发的热门楼盘,在学区里,买的人抢破头,“嗐,我是alpha,天生有力气,”许天奇笑一声,“以后大豌豆户口跟着你,这里的学校更好呢。”

    叶之荫默然,片刻后爬起来,“我新买了邮票,是纪念红军长征的,你要不要一起看?”

    “好啊。”许天奇欣然应允。俩人头碰头地欣赏了叶之荫的新收藏,还上网搜了其他的纪念封,敲定几个年后要买的。夜深了alpha也没回自己房间,他装作睡着了,叶之荫摸摸他的头发,就那么蜷在他的怀抱里,安稳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是年二十九。这一年农历没有三十,故而二十九就是除夕夜。许天奇清早留恋地从充满了叶之荫气息的被子里爬出来,一万个不愿离开。可叶家全家没有一点过春节的欲望,许天奇喜欢热闹,他可不想冷冷清清地度过一个无趣的除夕,加上这半年多发生的各种波澜,更需要好好地冲一冲晦气。于是他早早起床布置,希望能有一个热闹吉利的新一年。

    肖阳发来短信,“在哪过?”

    “老婆家。”这条可万万不能被人看到,发出去许天奇做贼似的删掉发件箱里的短信,继续挑选糖果,粉红的,大红的,他买了各式红色塑料纸包装的糖和巧克力,瓜子装进盘子,旺旺,嗯,他吃不准叶之荫会不会吃那些雪饼,不过送了旺仔的贴纸很可爱,omega喜欢纸制品,贴纸……应该也算吧?

    小八踱着猫步钻出来,喵咪咪叫着,咬住他的裤脚。“乖儿子,爸爸给你买了罐头。”许天奇挠它的下巴,抱在怀里,“还买了新衣服,你喜不喜欢红色啊?嗯?”

    “小八喜欢的。”叶之荫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套着睡衣,居然还带着帽子,整个人毛茸茸一团,许天奇立刻眉开眼笑,“我去热汤——阿荫你坐下,帮我剥几个花生。”

    林慕年纪大了,觉少,此刻坐在沙发一角,打着粉紫色毛线球,闻言抬起眼皮,对许天奇道,“这次真是麻烦你,阿澜他们……”

    “他们忙,没办法啊。”许天奇答道。叶之澜一早就不知跑去哪里“开会”,叶绍华也许去“遛弯”,也许跟二儿子在一起开不知所云的商会,总之人影不见。这时候突然门铃响了,兰姐昨日告假回家,许天奇喊道,“我去开门!”叶之荫慢吞吞站起来,“还是我去吧。”

    他晃晃荡荡的,显然还没完全睡醒,半睁着眼睛。许天奇放上汤锅,擦了擦手,就听叶之荫“啊”地喊了一声,他冲出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举着一把刀,顶在叶之荫的胸上,嘶声叫道,“姓叶的,你让我家过不下去,我也让你——”

    (四十七)

    “叶之荫,叶之荫,喂!”叫冯继均的男孩子十二三岁,一把将手里的书包甩了出去,“我他妈叫你,耳朵聋了啊!”

    叶之荫缩在课桌下面,紧紧抱着一摞本子。他像一根发育不良的芽菜,细弱的头发垂在额前,脸上毫无血色。

    “你爹昨天来我家,低声下气的,”冯继均得意洋洋,绕着课桌转了一圈。他穿着崭新的运动鞋,“你家出事了吧?啊?”

    “我,我不知道。”

    “谁他妈问你了!”男生嗓音稚嫩,脱口而出脏话却与年龄并不相称,“你个小兔崽子,你爹拿了我家的钱,你还有脸来装没事儿人,来这上学?”

    叶之荫抖着手,将手中的作业抱得更紧,“我不知道,”他低声重复着,“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个屁!”冯继均破口大骂,“滚出来!”

    他蹲下身,拽住叶之荫的头发。“咦,”发现新大陆似的,alpha男孩大惊小怪地对围观的同伴叫道,“这小子头发跟个小娘们似的,这么软啊?”

    “他是个omega,跟咱们不一样。”不知是谁冒出一句,几个人爆发出一阵大笑,“对哦,”冯继均舔舔嘴唇,“你是个omega。”

    他们才刚刚上初中,身体远没有发育到可以识别的地步,叶之荫努力缩着肩膀,一声不吭,冯继均道,“这软蛋以后要生孩子吗?”

    “是啊?”

    “看不出来。”男孩趾高气扬,“长的一副干瘪相,还带眼镜,丑死了,”他问一个同伴,“你愿干他吗?”

    “谁愿意啊?”那孩子笑嘻嘻的,“我听我哥说,一个alpha能给好多omega做标记,不过这一个,又穷又丑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他们笑得十分开心,围着桌子,纷纷用脚尖去踢打蜷缩在桌下的叶之荫。叶之荫一动不动,他打不过他们,他知道,上次反抗,他的眼镜被打掉了,嘴角破了皮,胳膊上的青肿前几天刚刚消去……他怕的直抖,怎么办,天马上就黑了,阿澜……

    “叶之荫——!”冯继均,长大之后的冯继均,叶之荫慌得后退——他差不多有十几年没再见过他,可是那张面孔透出来的鄙视和癫狂是他所熟悉的,噩梦一样萦绕在他的少年时期,他站在原地,直到一把明晃晃的刀顶在他的胸前,他才突然有了反应。

    “你,你,”叶之荫晃了晃,“你冷静。”

    “我冷静?”冯继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