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异常。长岚落回地面上,不仅看清了漱漱飘落的娇艳梅花,还看清了那躺在梅花树下,一身白衣的齐潇。
他唇角那抹鲜红的血迹,刺的她眼睛心头都有些发疼。
她闪身过去,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师父,师父?”
齐潇没应声,也没睁眼。长岚将法术凝在指尖,轻触他额头,输了些法力给他。
“长岚。”
长岚脑海里听到了齐潇叫她的声音。
她收了手,果然对了他那双已经睁开的双眸,眸光一如既往的晶亮,但里面却透着她看不懂的焦急。
“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齐潇从她的怀里挣扎出来,伸手开始推她,薄唇一遍一遍的说着快走,配上在她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倒像是他能开口说话了一般。
“师父,遇到危险怎的不叫我?”
齐潇还没等说什么,长岚就听身后一道诡异的声音传来过来:“他自然不敢叫你,因着我说要吸了你的元神,来供我提升法力。”
长岚一愣,下意识的转身站起,挡在了齐潇面前。
眼前的人,一身灰色道袍,手里还拿着一柄拂尘,这装扮看上去倒是像个道士,只是这模样……双眼血红,嘴唇青黑,一脸浓重的黑气,浑身上下的魔气磅礴,显然是个魔头。
而且,恐怕还是个术法不低的大魔头。
长岚心上有些害怕,她能感觉得到,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若是师父不在这里,她死了便死了,可偏偏……眼角处瞥到师父的白色衣角,师父在这里,她不能有事。不然,就没人能保护他了。
“你便是五年前那害了梅仙的道士?”
道士仰头一笑:“自然,不只是那道行微末的梅花小仙,还有这梅城的凡人。”顿了顿,那道士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离长岚不过两三步之遥,血红的双目越过长岚,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活像看食物一般,“当年竟是没发现,梅城还藏着你们两个,一个是与众不同的凡人,一个是术法精纯气息纯净的小仙子。”
长岚护着齐潇退后两步,挥袖在他身旁布上一圈结界,而后才问道:“梅仙呢?”
那魔头轻浮挑眉:“梅仙?你说的可是这么个东西?”
说着,他五指伸出,尖利的指尖弯曲,掌心中一团雾气模样的东西在里面不住的扭动着,冲撞着。
“你先莫着急,”魔头轻声安抚着掌心上的东西,“你如今魂魄与我魔族魔姬的魂魄纠缠在一起,我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待几日后我将你二人魂魄剥离,到那时就送你去见你那五年前惨死在我手上的夫君。”
话音落后,梅仙的魂魄冲撞的更加厉害。
长岚倒有些听不大明白这魔头说的是什么。首先魔族首领向来不都是男人么?她可从未听说过魔族还出过一位魔姬。除此之外,能和梅仙魂魄纠缠在一起的,不就是沈星月的魂魄么?
这魔头,竟是将沈星月生生误当成了魔姬,将堂堂九天神女朝颜当成了魔族,这也太可笑了些。
眼下,已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长岚抬手化出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齐潇,抿唇一笑:“师父,以前都是你救我,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快走!”
齐潇没说话,只是瞪大了双眼,拼命的摇着头。
长岚敛下眸子,抬手猛地一挥衣袖,身后一阵风起,齐潇便顺着这风势,被送到了别的地方。长岚也不知她这一挥能将他送出多远,但毕竟能拖延些时间。若是在这之间司命神君刚巧查探了他们的境况,定会赶来搭救的。
如此,只要她多坚持些时辰便是了。
“区区小仙,不自量力。”
魔头冷笑一声,没等他动作,长岚已经提剑刺了过来,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博得一分胜算。
可现实却同长岚所想,相去甚远。
数不清是第多少次被他的魔气震开,长岚手上的长剑脱手而出,掉落在了一旁,而她则是狠狠的撞上了远处的一棵粗壮树干,呕出一口气之后,身子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淡粉色的衣裙上,晕出了星星点点的红,这红慢慢的扩散开来,倒像是纱裙上开满了妖娆的红莲花。
长岚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前几次她手上有兵刃,还能倚靠着站起来,可这次……
她试了几次,浑身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能供她站起来。眼角处瞥到了一旁的剑柄,她伸手过去拿,但却在指尖触碰到剑柄的刹那,被一股黑气猛地炸开,鲜红的血从五指指尖涓涓冒出。
长岚皱眉痛哼了一声。
“时辰差不多了,”魔头踩着落了一地的梅花瓣,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掌心一团黑气已经凝成,“竟被你耽搁了这些时辰,取了你的元神后,我还得去寻你那小情郎,他体内藏着的东西,兴许比你的更让我惊喜。”
长岚眼看着他掌心的黑气扑来,却没有力气去躲避。她本能的缓缓闭眼,但却在眼睛完全闭合的刹那,身子一紧,齐潇的脸在眼前蓦地放大,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眼看魔气将至,她伸手退她却怎么也推不开。
不是让他走了么?不是送他走了么?为何……
“为何要回来!”长岚眼角一滴泪滑了下来,回抱住他的刹那,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转了身子,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之后,四肢百骸的之中,好像有无数只手在牵扯着里面的东西,将它们往外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随着这些东西汇聚在了胸口,继而胸口处一热,紧跟着又是一凉。
长岚一口血喷出,染红了地上的梅花,更染红了齐潇的白衣。
身后,一阵狰狞诡异的笑声响起。
齐潇没用丝毫的力气便从她怀里出了来,眼见她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正不停的流着血。他慌乱的伸手去堵那里,可却没有用,血迹沿着他的指缝锲而不舍的流着,就像是要这样一直流一直流,直到流干了为止。
捂在她胸口的手开始颤抖。长岚本想安慰他几句,可身上早已没了力气,身子一软便向后倒了去。在脑袋触到对面时,被一只手稳稳的接住,然后被拉回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这个气息,这个胸膛,是她从认识师父的那一刻,便一直贪恋着的。如今,怕是最后一次了。
“师、师父……”长岚看着他,本来想笑笑,但眼泪却先出了来,“齐潇,你要记得……我已经将酿好的梨花酿,埋在、埋在碧凰泉旁,第三棵梨树下,记得……”
记得,要挖出来喝。酒已经酿好了好些年,一直在等着你回去,可这次,我却不能同你一起了。
啪。
一滴眼泪落在了长岚的鼻尖上,四散开来。
“你、你别哭……”长岚动了动,想要抬手去帮他擦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