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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鼻子边的那颗大痦子,除了他还有谁?”

    一线鱼际白从天边露了出来,天要亮了。肖二扭头看向仍在地上艰难爬着的紫苏,眼睛竟是红了。

    第83章 第二结局(he)(上)

    漆黑的云层后,透出三两点星光,弱不可见。隐约倒似北斗南倾,大凶之相。只是这星相一闪而逝,很快便又被云层遮住,宁人看不分明。

    “阿苏,我送你回家!”

    紫苏朦朦胧胧,似看见宋鑫站在她面前,笑得很哀伤。

    “宋鑫,阿苏没家了!爹娘……”

    嗓子又干又痛,后面的话却是发不出声来了。紫苏拼命的抬头,想看清宋鑫为什么笑得那么宁人心酸。可越看泪水越多,沙粒滑入眼中,刺得眼睛更是一片模糊。

    一只手伸到面前,轻轻的替她擦拭面上的泥污泪水,道:“傻丫头!阿苏怎么会没有家!岳翁与岳母正在家中等着阿苏。怎么这大人还跟个孩子般,尽说傻话,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紫苏抓住那只手,紧紧用脸贴住,刚哑哑的喊了声“大人”,泪便如雨倾落。哭了半晌,只听得一声叹息,鼻尖便被轻轻点了下。

    “傻丫头,可不能再哭了!嗓子坏了,眼睛瞎了,怎么做女大夫!”

    紫苏摇摇头,想说她现在不想当女大夫了。医救不死人,可她身边时时刻刻都在不停的死人,她做这个女大夫又有何意义。她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大家都活着,这样就够了。

    天际的微光渐渐的开始上向晕染,宋鑫回头看了一眼,面色一暗。伸手一捞,把紫苏抱上马背。紫苏背上的鞭伤,这会儿已经又红又肿,松懈下心情后痛疼便越发的难耐。宋鑫这么一碰,立时痛得她直哼哼。宋鑫跃上马背,伸手按向紫苏的脖颈,满是愧意道:“阿苏睡一会儿,睡醒了就不痛了!”

    不要!紫苏心中升起无限惶恐,隐约觉得自己若在这一刻睡去,肯定会后悔莫及。可是她还未开口,便觉耳际一痛,整个人便陷入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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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苏见字如晤:

    吾以此书与阿苏相辞矣!见信时,吾应在返回临安的路上。

    襄阳城破,今天下之势危矣。国将不国,民以何为生。吾现返临安,便是为着筹谋抗元之事。道难且行阻,一路艰险难测,且前途未卜,实不便带阿苏同行。

    幸甚还有千山这处妙地。千山林深山陡,后洞储备足够十年之需。另有宋甲等人留与阿苏相伴,或有所需尽可差遣委托,以叔伯兄弟相待即可。汝腹中胎儿,吾猜其女也,温婉可亲,极类阿苏,可唤其阿赢。冬郎日来渐渐懂事,必能尊上护下。

    回想昔日住军马巷时,吾曾笑称能护阿苏。但从襄阳走来,吾多次眼睁睁见阿苏被欺、被伤、被俘,心中悲痛难舒,亦羞不能言。君子无信不立,只是吾甚爱阿苏,厚颜偷得数月闲适光阴,心中亦不胜惶恐。

    今日吾去,早则一年,迟则三年必返。阿苏勿以为念!

    阳光从花棂窗格中跳进来,刺眼的光斑还带着阵热浪涌来。紫苏忙掩了窗,拭了拭眼角的湿意,小心的把信纸夹入《本草经》中,放回书架。掉头,见炕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亲密无间的偎依着,眼中又浮起了笑意。

    阿赢快三岁了,从会说话起,便满山的喊爹爹。看见只鸟儿叫爹爹,看见只蝴蝶也叫爹爹,便是一阵风吹过她也要喊爹爹。淘得实在让人头痛,便是飞狐大仙,也被她抱着喊过爹爹。大哥说阿赢长得和她小时一样,紫苏听得真是又急又愁。这般个霸王性子,再加上那般的容貌,谁又能护住她。幸好冬郎倒是越大越稳重,小时的倔性子都没了,很有些哥哥的样子。阿赢谁都不怕,唯独见了冬郎要软上几分,不然这一大家子,谁知道能把她宠成什么样!

    “阿苏妈妈!外边有个人找你!”洪近家的小阿豆推门探出半个脑袋来。

    哥哥们和宋甲他们又去给那人上坟去了,家里这会儿除了她没别人,紫苏便有些不想出去,省得惹了是非来。便对小阿豆道:“阿豆去和那人说,就说家里没人,让改日再来。”

    小阿豆眨了眨眼,不甚明白,问道:“可阿苏妈妈不是人吗?还有阿赢妹妹和冬郎哥哥也不是人么?”

    紫苏抚了抚额头,不由失笑。刚想说话,便见阿赢从床上拱起,露出上红扑扑的脸。

    “阿赢要尿尿么?”

    冬郎揉着眼睛也翻起,边打着哈欠边问。当看见紫苏也在屋里,连忙从床上起身,立即肃容正色的给紫苏行礼。行过礼,方立在一旁道:“娘怎么不去歇个午觉,阿赢我能看得住!”

    冬郎从宋鑫走的那天起,就自发的改口喊紫苏娘。紫苏揪住从炕上滑下来的阿赢,笑道:“睡不着,怕阿赢闹你,就过来看看。”

    冬郎垂头不语,今天是爹爹的祭日。

    半空中,阿赢划着肉嘟嘟的小短手、小短腿,脸急得通红,嘴里不停的喊“爹爹”。紫苏不理,冲着那小屁股拍了两下,道:“今天外面有人,也不知什么来历,可不能出去。”

    阿赢一听不让去,两颗黑葡萄般的黑珠子立时灌满了泪,瞅瞅娘又瞅瞅瞅哥哥,粉红的小嘴立时扁了起来。冬郎从紫苏手里抱过妹妹,摸了颗饴糖塞妹妹嘴里,另一颗递给阿豆。回身冲紫苏笑笑道:“我带着妹妹去看看,总要把人打发走了才好。阿赢也关了一天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阿赢见有哥哥撑腰,眼泪立时收了起来。扭着腰拼命向下滑,奶声奶声道:“不要抱,阿赢寄几走!”

    “要么阿赢陪娘,要么哥哥抱阿赢出去!”

    阿赢一听,飞速的抱紧冬郎的脖子,再也不乱动了,生怕阿娘要把她留下。直把紫苏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去年襄阳府收了回来,官家又和元人签订了停战协议,重开榷场,泗水河这一片比之战前更加的繁华起来,连带着隔三差五便有人上千山游玩。紫苏有回医治了个摔断骨头的游客,结果外面便传千山上住了仙姑,有灵丹妙药。那拜山求药的更是络绎不绝,百来个人里,总有一两个能误闯入林上村的,紫苏也是烦不胜烦。

    抬头看了看面前隽秀的少年郎,立起身来已经比她高了。想想冬郎说的话也没错,便点头同意了。小阿赢见门开了,高兴得举着手左摇右晃,嘴里又开始喊“爹爹”。小阿豆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高兴的不得了。

    这会儿屋内没了人,紫苏不由又从书架上拿出那封信,看着看着眼睛便又开始发酸。三年必回,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紫苏不愿也不想相信,哥哥们和宋甲他们年年去祭拜的那人是宋鑫。那个地方,她从来不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