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候都乐意做的事,可惜每次都要付出点代价。
在那之后,许多事恐怕都已经改变了。
“不过他们也不支持你,只是希望看到我们僵持,我仍然有求于或者被掌控在他们手里,最初我也以为布瑞莱恩想要通过艾芙莉要挟我,但假如他们对我有点了解就会知道那根本没用,然后我才知道……”
“他只是不希望你赢,完全了解,天族,”金发少女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记得我提过幻术是天族的弱点吗,那其实是我对这种力量最初的了解。”
“……而你已经明白了为什么。”
“克里斯蒂娜告诉我,创世神很喜欢人类,因为他们更像天族,或者反过来说也成立,”安娅若有所思地说,“教廷曾将幻术称为魔鬼的力量,因为我们其实是用人的天性来击溃对手。”
金发少女轻盈地跃上空中悬浮的天梯,断裂破损的石阶连接成一条断断续续的通路,在迈开第一步时就有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来。
她想起初次来这里的经历,再回首仿佛已经相隔无数岁月,久远到足以把她变成和当时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安娅置若罔闻地向上走着,甚至都没有展开双翼,毫无阻碍地抵达了被炸得只剩下祭坛的觉醒之台。
“聪明的人欺骗自己,谦卑的人忘记自己,嫉妒的人恐惧自己,”安娅打量着做工精美泛着金属冷光的祭坛,指尖隔空勾画出那些能量流通过魔纹该经过的路径,“我们会让敌人亲手打碎自己……幻术师,毁灭艺术的缔造者。”
“克莱斯塔琳的名句。”
“嗯哼,艾丽斯喜欢这句话,小时候就把它刻在自己的门上,从此还致力于将任何的阴谋和破坏都赋予美感,虽然那时候她不知道是谁说的,”想到好基友安娅忍不住微笑起来,“而且我怀疑她现在可能也不知道……说起这个,你的龙呢?”
“他在赛洛莱亚,”苏黎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说起艾丽斯你会想到灰牙?”
“艾丽斯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我就想到,那头,嗯,灰牙对你来说,大概是一样的吧……我一直觉得你可能有心理阴影之类的,因为穿越前你是被你好朋友害死的?”
“……她曾是我的搭档,在我们已经不合作很久之后,忽然有个生意,最后她想独吞钱,正好我有点失手,”苏黎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有什么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或者我喜欢的人喜欢你之类的奇怪原因,我在坎帕斯醒来之后一段时间内都在疑惑我为什么会同意和再她一起干活,后来我才知道是那些天族在捣鬼,为了让我死掉。”
“……他们还算敬业,克里斯蒂娜给我看了一本破书,然后就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弄到了这里,”安娅满脸冷漠地说,“实际上,你没有亲人,又死在了那里,确实比我适合做这种事,毕竟你大概不会想要回去。”
“而你正好相反吗?”
“是的,直到现在,我还想再见到我的父母,我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些,可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她沉默了一会儿,“但是我听说他们为了将克里斯蒂娜传送过去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过她在地球的时间不算很长,这边却过了很久……无所谓了,再说吧。”
苏黎看着金发少女有些落寞和惆怅的侧脸,“我有个同行也喜欢在网上看小说,他还给我吐槽过那些杀手主角穿越的故事。”
后者笑了起来,“……真的有杀手会喜欢看那个吗。”
“我们其实……更像是雇佣兵,不过钱多的活儿经常和杀人有关,”苏黎耸了耸肩,“我最同意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秘密基地专门培养小孩当杀手,以及类似自相残杀的训练方法,或者什么世界排行第一的名号,我也不知道那些作者到底怎么想的。”
“人们喜欢绝对,管他是真的假的。”
安娅在手腕上划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看着血液滴落在魔阵的阵核,然后就站在旁边听着苏黎开始轻声吟唱打断的古神语,这好像是创世初期天族和恶魔共用的语言,不过这段咒语真是该死的长。
“……毁灭者的血液历经过死寂的深渊,在汝安息之地汇聚成觉醒的河流,燃烧的誓言将洒落,以唤醒沉睡的造物者。”
整个魔阵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明亮的光泽充斥了每一道闪亮的纹路和符咒,最外围象征着金木水火风雷冰暗毒等各系魔法的标记,总共有数十个,甚至包括时间和空间等,好像囊括了所有已知的魔法系别。
“毁灭者是什么鬼?”金发少女不满地说,“我不喜欢这个。”
“哦,”苏黎一边注视着逐渐旋转充能的魔阵一边说,“事实上,伊瑞亚特有些人已经这样称呼你了。”
“什么,”安娅面如土色地看着她:“这听上去就像克里斯蒂娜的一样糟……!”
运转完成的魔法阵使整个祭坛从中打开了,露出了如同入口般的黑洞,空气中飘散着密度高到恐怖的魔力,整个坠星城的元素精灵好像都开始向这里靠拢,而最奇怪的是,她感到那种陌生而熟悉的气息。
安娅伸手挡住了想要先走进去的苏黎,“我先。”
她完全没给苏黎发问的机会,微微抬起头在后者唇角吻了一下,就跳进了让她有奇怪预感的黑洞。
然后安娅发现自己完全猜对了。
碧蓝如洗的苍穹泛着某种如梦似幻的澄光,苍翠的山林环绕着明镜般清澈光亮的湖,她从未见过如此纯净而深邃的湖水,好像能洗涤灵魂般的静谧和无尽趋向永恒的安宁。
记忆里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陡然淹没上来,与现实的景象破碎地重叠起来,时间的□□静止在这里,湖中心的巨树伸展着光秃狰狞的漆黑枝桠,零星的叶片挂在嶙峋的枝条上,仿佛随时都会坠落风化成尘。
“所以你看到赛琳做了什么,”那个背对她坐在湖边的人叹息着说,“她因为自私而毁了生命之树,从此把死亡带给了万物。”
“呃,”金发少女拧起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吧,但我没看出来其中有什么问题,毕竟会死的都是你的造物,赛琳没有义务保证他们远离死亡,我是说,她干嘛要在乎别人的死活,或者说,如果你很在意的话,那些就该是你的责任。”
那个人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站起身回过头来。
安娅对创世神选择什么样的外表其实没有兴趣,在看到他之后,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他看上去没有什么特色,甚至都无法分辨他的性别,那种界限的模糊并非是因为过于美丽,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混沌。
“你说得对,”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认同了安娅的说法,“其实这是她自己都认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