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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脚膝盖着地,一只手托着背上的石板,一只手撑着地。她脸上身上都是灰土,唯有一点点鲜艳的血液,从肩头那里流下来,混在沙里。

    “她一个人抗住了下跌的水泥板……”有人在耳边惊讶着,沈挚只觉得自己看不见东西了,他伸手过去,努力往前,却也够不到她的衣角。

    然后似乎感觉到他的动静了,她忽然动了动唇角,他读出来:deng wo

    “馒馒,你别怕,我来救你了。”他忽然爬了起来,捡起地上丢的铁锹,一铲子一铲子开始清除阻挡洞口的碎石块,遇上更大的,干脆自己徒手搬起来,一直到双手流血也没有反应。

    很快了很快了,快碰到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一双黑乎乎的手在旁边伸了过来,沈挚扒拉石块的手一愣,见那人稍稍使力,石板就开始窸窸窣窣掉灰了。然后又有几个人走过来,他们互相帮助着一抬,这困扰他们好久的石板就被搬走。

    “第四戒律责任,须互相照顾。”那个人说着。

    ☆、chapter50

    “第四戒律-责任, 需互相照顾。”那个血族浑身都裹着黑色长袍,两个眼睛还戴着墨镜, 看起来打扮的怪模怪样的, 但是沈挚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他们互相合作着, 轻而易举的搬开了沉重的水泥板,露出下面的被压住的人。

    馒馒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跪伏着, 整个肩膀都是血迹, 但就是她撑起来的这一点点高度,叫下面四个完全没有动弹能力的学生, 留下了一条命。

    “儿子!”“闺女哟!”

    守在旁边的家长一见水泥板消失,立刻就冲了过去, 和士兵一起将那几个学生抬了出来,所有人都留着口气, 都幸运的活下来了。

    旁边有医生搬来简易的担架, 扶着她肩膀小心将人弄了上去, 然后脚下不停,火速的拉到帐篷里进行急救。

    剪开衣服以后, 才看到瘦弱的肩膀上满是淤血,已经开始变得青紫,几个护士让她趴着, 利用简易的条件进行清洗, 沈挚就守在旁边。

    “馒馒。”他不敢乱动, 颤抖着手想要碰她, 但是小姑娘闭着眼睛, 好像听不见他们说话。沈挚轻轻用纸巾沾着水给她擦了擦脸,“馒馒,睁开眼看看我。”

    然后有医生过来了, “竟然没有骨折?这姑娘是大力士吗。”一番惊叹之后,大家还是井然有序的进行急救工作。

    不知道过去多久,馒馒的担架被转移到别的地方,陆陆续续又有重伤的人群进来,沈挚却没有心思再出去了。

    他用矿泉水的瓶盖倒了水,给她凑到嘴边,因为人是趴着的,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正急的冒汗的时候,面前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很自然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你醒了!”沈挚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他轻轻摸了摸馒馒的额头,“疼吗?我快被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声音有点哽咽,他大概是反应过来了,努力眨了眨眼憋回去一点泪意。

    她稀奇的瞅着他此刻难得一见的表情,“别担心,是小伤。”然后试着动了动右手,“你看……”

    “不许动!”沈挚一把制止她,“你还想我吓死吗?”

    馒馒看他是真的生气了,撒娇一样眨了眨眼,“没事的,我已经比之前强壮多了。”

    她轻轻在他耳边说,“因为我经常吃十全大补丸啊。”

    沈挚一听,立刻明白她在说什么,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凑到她唇边,“你吃。”

    馒馒一顿,随即摇摇头,“你也很累了。”

    两人在帐篷一角大眼瞪小眼,旁边有一家人抱头痛哭,只因为被救出来的亲人苏醒了。

    后来沈挚偷偷地从包里拿了袋压缩血浆,让她咬着吸管慢慢的喝,虽不如人血也能补充一些能量,他就在她附近做一些帮忙的事情,不敢离开太远。

    帮忙抬开水泥板的几个血族走过来了,有士兵和围观群众对他们行注目礼,为首的一个有些不自在,左右看了看,找到馒馒的位置自己找过来了。

    “我们的责任只在于你而已,至于别人……”他们站在一起,环视了一圈凄惨的救援现场,“需要你拿那种东西来换。”

    “好,我给你们。”馒馒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了一小支东西抛了过去,“不过我也没有带太多,这是定金。”

    那血族闻了闻,点点头和别人一起走了出去。

    沈挚有点担心,却看到那些黑衣人很快就加入了别的救援队伍,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抬起巨大的石块,缠绕的紧紧的钢筋,还有别人根本无法动弹的地方。

    “他们没有危险吗?”沈挚问。

    馒馒笑了笑,“别担心,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谁真能忘掉呢,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

    有些事情势要经历枪林弹雨,有些目的势要途径万水千山。每一个天灾开始和结束的时候,一个民族都会得到生命的升华。

    “挖出来一口大铁锅,咱们可以煮点米汤吃。”有个军人走过来说,立刻有两个大姐自告奋勇站出来,利用手头上的东西,挥舞起大铁勺。

    大米是他们搬来的救灾物资,也没洗,就这么加水煮了。从没塌掉的厨房里找出来一些盐,再从从山上挖的野菜,乱七八糟的加进去就成了一锅粥。

    尽管如此,每个分到的人都十分感激,有的甚至捧着皱皱巴巴的不锈钢碗哭起来,不知道是在哭毁掉的家园,还是失去的亲人。

    “可以坐起来了?”没什么人的帐篷里,沈挚帮馒馒翻了个身,她攀着他肩膀坐了起来。

    “胸本来就小,再压就没有了。”馒馒一本正经的说,“没事的,我只是皮外伤。等什么时候你再让我咬一口,我就又精神十足了。”

    沈挚看她竟然又有了调戏他的力气,才算是放心,两人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好像白天的事情是彼此的一场梦。

    沈挚正在擦她脑袋上的灰,忽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走过来。

    一个脸庞满布皱纹的老奶奶走进来,她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手里端着一只碗,是个老旧的搪瓷大碗,外侧的白色涂层已经蹭掉了,上面写着的‘1998年铁路局赠送’的字样也只剩一半,依稀能辨认。

    她探头看了看躺在沈挚怀里的馒馒,一瘸一拐走过来,将装满了米汤的大碗放下,然后抓住了她的手。

    她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枯瘦的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想要说感谢的,却只是不停点头。直到馒馒拍拍她的手背,老人才又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馒馒,你是我的英雄。”沈挚抱着她的脑袋,情不自禁在额头上吻了一吻。她楞了一愣,然后将手从他衣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