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递到林珑手上,“娘让我告诉你,要好生珍惜自己,这青阳的纷争,离得越远越好!”
林珑接过那瓷瓶去,“凌鹤姑娘,这事,不会让你和瑜夫人在七王面前为难么?”
“娘亲只说,将这解药交给你。其余的事情,林姑娘无需在意,左右我们一个是他亲妹,一个是他生母,不会为难我们到哪里去的。”
“林珑这次,怕是欠下了一个大人情,日后瑜夫人和凌鹤姑娘有何事情,尽管吩咐林珑便可。”
“林姑娘无需客气,此处不便久留。回去吧。”
林珑乘着方才来的小船,立在船头,吹着那湖面上的微风,紧握着手中的,装着那锁魂丸解药的小瓷瓶,叹了口气,心中似是放下了一件大事,开始变得欢愉起来,可是那空无也油然而生。重新得回了自由,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是为了什么?
回了书局,见到纪敏从书局里走来,急匆匆地往外走,林珑却也未见过这人这副急促的样子,拉住了那人问道,“纪大小姐,你这是要急着去哪里啊?”
“我爹派人来叫我回去,说是媒婆今日来说亲,正在家里等着呢。”
“你纪大小姐,终是要出嫁了?”
“我可不想嫁,你是不知道,那说的是谁。”
“户部尚书,钱大人,都四十多了,去年刚死了正房,家中还有两个小妾。这不巴结着我爹上来了。”
“这样也让你嫁?你爹是怎么想的?”
“户部那是肥缺,拉拢拉拢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纪家,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在宫中坐镇。我这二小姐,年纪也过了,用处大概就这么大了。”
林珑打趣,“哎,我教你逃婚啊,不管这媒说没说成,大婚前夜扮成男装,贴个小胡子,逃离青阳城就行了。我那小胡子用不上了,借你!”
纪敏点头称赞,“嗯,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哎,不和你说了,再晚我那老爹又要生气了。”
“去吧。”
林珑回了自己的屋子,服下那颗归期的解药,裹了个包袱,走出了青阳书局的大门。
方才和纪敏聊完,回来的一路,林珑便打定了一个主意。林珑可怜纪敏那样的人,在官场的男人之间游荡,被父亲操控婚姻,来换取权力和利益。
林珑也更无心,留在七王身边当一颗老实的棋子,最后被人舍去,去保全大局。
回去擎川,又少了些味道,或是触景生情。
或许这些所想,不过只是林珑在找借口。虽然那人已经走了,丢下自己就那么无情的走了,林珑却不可否认,自己自始至终,心里想要的,不过一个沈墨。
林珑不知道致和住的地方,只能去了白羽家寻他。沈墨离开的那日,林珑虽是精神恍惚,却也还记得,致和说,过两日,他也会去川中。如若是这样,林珑便可约个同伴,致和是个能逗闷子的人,此去川中,便也不会那么乏味。
白羽家门口,正正遇见白羽弈从府中出来。林珑赶了上去,作了个礼,“白羽将军,林珑想问,你们近日可是要去川中?”
“林姑娘,如今成王被贬,我白羽家多少也被会牵连。我昨日已经跟皇帝辞官,从此归隐,不再管这朝中事。我会带着白羽家,搬离青阳,找一处村庄归隐而居,并不会去川中,再叉手官场之事。林姑娘怕是找错人了。”
“可我那日听致和说,他会去川中?我以为,是白羽将军给他的命令?“
“我麾下三千人,已经被我遣散,他们去哪里,自有他们的自由。林姑娘可以去问问致和。只是,我劝林姑娘一句,成王如今,怕是再难容得下林姑娘你了,若去到川中,林姑娘怕只是自找苦吃。”
“多谢白羽将军提点,你可知道致和在哪里?”
“城南葫芦巷子,第三个院子。”
“多谢白羽将军。”林珑转身正要走,忽地想起什么事情来,“林珑还有一事想问。”
“林姑娘请说。”
“你可认得白羽常?”
白羽弈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林珑几番失望,对那人作了个礼,离开了去。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然转凉,秋高气爽。
马车摇摇晃晃走着官道,颠簸得林珑浑身不爽。致和在车外唱着小曲儿,边赶着马儿走。一路上这小子贪玩难管,这里玩玩那里晃晃。林珑身子也不大利索,停了三两回作修整。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生生走了四十多天,眼看今日便能到了川中的平阳城,林珑的身体又开始不争气起来。胃就像装满水的缸,放在这颠簸的马车里,刚刚吃过少许的食物,漂浮在水缸表面,不时的想要涌出来。“致和,停车!”林珑捂着嘴,对着外面的小人喊道。
马车一停,林珑一路小跑到路边,随便扶了一颗树,呕吐起来。方才吃过那些馒头和粥,哗啦啦的一套带出,一点不剩,胃里方才稍稍安分了回去。致和从马车悠哉哉地走来,笑道,“哎呀,林姐姐,你怎么又吐了?我说,你是不是怀小宝宝了?”
林珑一勾锤在那小人的额头上,“你倒是懂得多!”
“哎,不是我懂得多啊,戏本子里都这么说的,哪个夫人要是怀孕了,就一直吐一直吐,和你这一路上一样的!你真不去找个大夫看看?”
“进了平阳城再说吧。”
平阳城内,民生太平,致和驾着马车进来城中的时候,已经接近了黄昏。华灯初上,行人不绝。
致和找了家便宜的客栈,说是先住下,待他熟悉了这平阳城,再找家便宜的院子。林珑拿着包袱下了马车,被小二领进了厢房,整理了整理那床铺。浑身的懒劲便席卷了上来,倒在床头,一睡下,便不知道时日。
睁眼的时候,屋里光线仍是昏暗,致和正守在床边,“林姐姐,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林珑虚弱道,“这么久了。”
“啊,刚开始一直发烧,今日下午才退了。吓死我了。”
林珑方才觉得胃里空着难受,“嗯,有点饿了。”
“吃点东西吧。”致和指了指身后桌上,放着的米粥和咸菜。“我们盘缠不多了,就叫了些这个。”
林珑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桌上的米粥,喝了一碗,听得致和又道,“林姐姐,有件事情,我给你说,你可别生气!”
林珑顿了顿,给自己又添了小半碗米粥,夹了些咸菜,“说呗,看看我生不生气。”
“你别逗趣了,很重要的事!沈大人的事儿!”
林珑手里的筷子,忽地顿了下来,低下眼来,看着碗里粥中飘着的几丝咸菜,“他怎么了?”
“沈大人,和平阳太守的千金,定了亲了。婚期,就在一个月后!”
什么?林珑心道,接着是奔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