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目光在这张安详平静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分不清是温柔的善意还是冰冷的残酷。
过了会儿，他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样貌来。
这是一张不算惊艳但五官还算硬朗的脸，眉目清秀，肤色白而透亮，偏生出女子的秀气来。
只是他的眼神却令人不免寒颤，如暗沉的黑夜，如幽深的空谷，仿佛一眼，便能挖空人的心思。
这双眼眸冷冽如水，平静的望着少女安详平静的俏脸，忽而，折射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又觉压抑的寒光。
他单手扶起平躺在床上的柳瑟，随后脱了鞋也坐了上去。
他轻闭上双眼，一只大手浮上柳瑟的后背。将自己的一部分真气输入到她体内。
他的眉头也不由皱起，该死，她的身体何以差到这种地步.......
真是个懒惰又麻烦的女人.......
他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了一声，看着少女方才拧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的面容上也难得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定定的望着这张苍白平静的脸，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冷。
他拿起搁在枕头边的面具重新带上，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柳瑟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徐徐睁开沉重的双眼，分外迷离的眼神向四周打量而去。
有种恍惚之感，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哪儿。
是她的房间。她终于记起，慢慢坐起身来，她重重敲了敲晕沉沉的脑袋，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看到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
房门外隐隐绰绰的身影还存在脑海的记忆中，不过那是谁呢？
随后她好像又跌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中........
后面的事情她完全想不起来了，柳瑟长舒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这些恼人的事情从脑海中抽离而去。
柳瑟下床活动了下筋骨，竟然发觉体内的血液畅通很多，之前总觉得身体像背负着千斤顶似得，沉重的要命，眼下竟觉舒服畅然许多。
难道是那些药起到了作用？
柳瑟狐疑道。
一大早沈碧清身边的丫鬟便来了，说是大夫人请三小姐去她那里用早膳，柳瑟本是不想见到她的，但既然她邀请，那就暂且前去看个究竟。
柳瑟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小丫鬟，轻声道：“知道了。”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觉着妆容还不够浓重，便又给脸上涂了厚厚的底，又在脸颊两边抹上她从来不曾用过的腮红，大红色的胭脂涂在她小巧的嘴唇上，显得有几分别扭。
她抿了抿唇，再看看“重新”打扮过的自己，觉得满意极了。
而这装扮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几个丫鬟看着浓妆艳抹的柳瑟惊讶极了。
“小姐，你这是？”几人不由的问出口，震惊之色难掩。
印象中小姐是不喜浓妆的，从来都是淡妆出场，而且她们也一直觉得，小姐还是化淡妆好看，陌上花开，一个清丽佳人。
“走吧。”柳瑟不理会丫鬟脸上的困惑，而是将目光转向门口站着的那名小丫鬟，嘴角勾出一抹迷人的浅笑。
那丫鬟看着这样的柳瑟，不觉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君兰院难得这样的清净，柳瑟走到院子里还以为没人呢，听到屋子里传来女音的笑声，她的脸色骤然一变，随后又恢复如初，若不是认真观察，很难看出她脸上稍纵即逝的情绪变化。
“夫人，三小姐到了。”那丫鬟朝坐在桌子中间的端庄女人施了一礼便退下了。
因为沈碧清的位置显眼，柳瑟一眼便注意到她了。她站在原地打量着今日的沈碧清，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精致的妆容容光焕发，更衬的她年轻，越发的美艳动人了。
她着一身鹅黄色的华丽衣裙，在人群中很是亮眼夺目。
这样的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贵妇人的高贵气息。
柳瑟的目光再往旁边挪了挪，见姜馥仪和姜尚也在场，瞬间拉下脸来，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阿瑟，站这儿做什么，快来坐呀。”沈碧清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拉过柳瑟垂在身侧的小手，温柔的看着她笑道。
柳瑟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姜馥仪和姜尚那里，看他们二人不为所动，再正常不过的神色令她心中一顿，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紧张了。
表现的太过紧张纠结了。
“多谢母亲。”柳瑟抬头看着沈碧清眼中闪烁的光芒，也不忘行礼。
“别这么客气。”沈碧清笑的越发欢快了。
她拉着不情不愿的柳瑟站在姜馥仪旁边，示意她坐在那里。
“三妹今日的起色看起来好多了。”姜馥仪上下打量了柳瑟几眼，看着她打扮成这幅样子，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三妹今日的妆容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嘲笑。
真是丢人现眼，恶心的令人想吐......
柳瑟自是听出她话语里的讥讽之意，也不反驳，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回了句：“阿瑟再怎么打扮也不及大姐美貌的千分之一，大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第九十三章 指控
这本是一句奉承话，听在姜馥仪耳中，便觉着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就凭她，也配？
姜馥仪嗤之以鼻，扬起高傲的下巴，娇美容颜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她动了动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沈碧清所打断。
“瞧你们两姐妹，一个劲的互夸有什么意思，在娘心里呀，你们都美。”沈碧清的面容温和，声音轻柔道。
“来，阿瑟，你就坐在馥仪旁边，在母亲这里，你不用觉着拘束。”柳瑟抬眼看着眼前这张面带微笑的亲切面庞，眼底渐渐浮上来一丝恨意，但很快便被她隐藏了去。
顺着沈碧清的意思刚坐下，便听到一阵稚嫩的男音传过来：“母亲，我怕，她是坏人......”
柳瑟看向正对面的姜尚，他的眉头皱起，拧成一团，纠结，紧张，害怕，全然都刻在这张青涩年少的脸上。
“尚儿乖，阿瑟是你妹妹，不是什么坏人。”沈碧清走到姜尚跟前，爱怜似得将他紧搂在怀中，不断抚摸着他的脸，试图缓解他此刻的情绪。
当初姜尚指证柳瑟时只有沈碧清和姜淮济两人在场，三小姐被老爷鞭打这件事全府上下闹得沸沸扬扬，但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再被提起，不由的激发了姜馥仪的兴趣。
她装作无辜单纯的样子看着躲在沈碧清怀里的姜尚，柔声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碧清看向姜馥仪，很快便收回目光落在旁处，显然是不想解释什么。
“阿瑟，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