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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女昨夜的话。

    来到木屋前,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动作都有些僵硬,有些迟钝,敲门声响了三下,竟也觉得很是漫长。

    元屏还是那副不愠不淡的样子来开了门,只是看见门前稍显狼狈的云汀,还是有些结了眉眼。

    “梅林仙君……”他缓缓朝元屏躬身,沉声道:“求借我炎心镜一用。”

    他从未在元屏面前如此,至多不过拱手温言,细细喊他一声“见过仙君”。这般躬身大礼,倒有些让人承接不住了。

    “进来说话。”元屏猜想应是赤鹤出事了,也没了出门移苗的好心情。

    云汀面上有些灰沉,疲态尽现,却还是抖着精神端端坐在元屏面前,将来龙去脉跟元屏说了一遍。

    “这炎心镜,确在我这儿不错。”元屏思虑半天,还是说了实话,云汀眼里亮了亮,张嘴正想说什么,却又被元屏泼了一头一脸的冷水:“可我不能借给你。”

    “为,为什么?”云汀以为,元屏也是与赤鹤交好的,他是愿意借这镜子的。

    “若天君所说为真,我借你这镜子,是坏了帝公,坏了星女。”元屏不看他,低头摆弄着什么,他如何不想救赤鹤呢?自己沉沉闷闷这百年,赤鹤时不时来他这儿嬉闹一番,让他尤为欢愉。

    可他毕竟年长,他要顾虑周全,纵着性子来做事,那是年轻时候的光景了。

    “一切祸患,云汀自担,只求仙君借我炎心镜。”云汀那般恳切,一双黑压压的眼睛像是要渴极了的麦田。

    元屏沉声,喝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我十分明白。”

    那少年郎面无表情,反叫元屏看了有几分心疼。

    “我院里有几株将死不死的草植。”他起身,目光落在门外,“若你能将那几株草植悉数救活,也算你留了一方恩德在林荫地。”

    云汀静静听他说着,才觉口干难耐,抬手灌了杯冷茶。

    “那炎心镜,我就当回礼借你。”

    “多谢仙君!”云汀激动,呛得咳了两声,茶碗都没放得安稳,就直冲着元屏所指的方向跑去。

    他若是能看见自己这幅衣袂飘飘的背影,就能知道元屏为何狠不下心肠了。

    林荫地有几株古木,年岁怕是比云汀都要老些。只是风雨摧残,开年的时候就变得将死不死,让元屏透透的心疼了一阵。

    适才元屏所指的,就是这几株古木。

    云汀抚着树干,心里清明的很,任他什么活不了的草植,渡上一口仙气,总能抖擞了枝叶一一精神过来。

    他捏了个法决就朝其中一株古木呼了口气,可古木萧然,一口仙气过去,竟没多大反应。他只得又重新运了气,依样又呼出一口,那古木尽然收了,稍稍动动,却仍是没什么动静。

    一来二去,一株古木竟耗了他足足五口仙气才又焕发新生,他两日未休,才是焕活一株就头晕的不行,靠着树干缓了良久,才又转移到下一株。

    天色近晚,他已是脸色煞白,步子越发的沉了,踉跄间被人一把扶住,他稳了稳,那人缓缓递过来一面泛着红光的石镜。

    “我已经那猫妖封在其中,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自己造化了。”元屏把镜子塞到他手里,又嘱咐道:“镜子若碎了,她也就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在云汀心里,那就是万劫不复连渣都不剩的结局。

    他仔细收好了镜子,还没来得及端详一遍,就听得元屏又说了一个让他站不稳的消息:“天君有令,蝉衣仙君私藏幻暝界妖兽,罚其陨自凡界,历一世劫难。”

    ☆、第十二章 时光

    时隔蝉衣仙君受罚陨自凡界,已过了五年有余。

    五年间,崇明宫风云大变。

    先是鸣魂鼎被破,天君协助幻暝界一干鬼将攻入崇明宫作乱,刺杀帝公。鬼将虽不敌天兵,暂被压制,但昭示着相安了近千百年的两界又将卷进一场混乱。

    刺杀失败后,天君也自此下落不明,崇明宫唯剩帝公一人掌事。

    而幻暝界也再没了动静,帝公深以为幻暝界众异族定是在凡界吸纳修为,积蓄力量。所以也派了不少的仙君隐入凡界,只待时机一到便与幻暝界一绝死战。

    五年,崇明宫早已变得愈发的清冷严肃。

    素衣少年翩翩站在云头上,隐了仙迹,飘飘然落在一户达官之家书房的屋顶上。稚嫩的读书声从窗里一句接一句的迎出来,清脆至极。

    少年抚着手里的一面石镜,柔声道:“你心心念念的山神已经开始认字读书了,懂事的很。”

    而镜子根本没有回答他,他似乎也习惯了,掏出一抹方帕来细细拭了拭上头落的灰尘。

    身后揶揶揄揄的落了一名小仙官,正吞吞吐吐的想要唤他一声。

    “有话就说。”云汀头也不回,将那方帕叠好,又仔细收了石镜,小仙官这才敢上前一步,道:“三公子,帝公唤您回去。”

    自崇明宫大乱以后,他就坐回了原本的身份,那些在他身边呼了他近百年侍徒的仙官,尤其是那些还指使过他做这做那的仙官们,无一不哑然,而哑然之于,就是担心自己头顶的乌纱帽是不是还保得住。

    崇明宫帝公院里,那棵醉凰化开的很好,簌簌风间,云汀一端着茶杯与帝公相对坐在石桌前。

    若赤鹤五年前没有出事,现在她定是懒洋洋的趴在院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尾巴,朝他打着呵欠吧。

    可是五年了,任他日日揣着那面镜子,而镜子里的白猫,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当年的事,我也渐渐有些眉目了。”帝公五年间苍老了不少,他话里所指的是云汀大哥和二哥离奇仙陨的事情。

    云汀闭了闭眼,应道:“他杀了大哥二哥,害得母亲纵身九雷池,还……”他念到了怀里的镜子,更加沉声道:“这笔账,我早该与他算的。”

    “可叹以前,我若早些退了这帝公的位置,许就没了这么多枝节。”帝公起身,这五年来他时时念的就这一句话,原先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真正落实了这件事的时候,那满心的愤怒,竟比不上一丝懊悔。

    “天……肖澜自己的孽障,不该由您来负着。”他劝了两句,还有些不习惯换了称呼。崇明宫早没了天君,只有肇事的叛徒肖澜。

    帝公哪会不知道他是在劝他,摆了摆手,又关心道:“那镜子还是没动静么?”帝公其实早已对赤鹤能醒过来不抱希望了,只是看他日夜守着,存着一丝希望总觉得她第二天就能活脱脱的跳出来,一直不忍点破。

    云汀愣了一下,道:“应该快了。”

    应该。

    帝公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这些年他越发沉稳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道:“梅林仙君说要去凡界看一眼星女的转世,你若想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