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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事马虎,让你受伤了。”护士赔礼道歉。

    “没事了,就是有点儿疼。对了,这个医药费不用我出吧?”

    “不用不用,你这段时间的医药费都由医院出了。”

    “包括之前的?”

    “包括之前的。”

    “那就好。”李咏梅笑了。

    “还有就是病房的事情。下面骨科的病房已经空出来了,待会儿我们给你转到骨科去,那边的护士在这方面专业。”

    “哦,行。”

    李咏梅在护士的搀扶下去了厕所。她经过了旁边的空床位,病床很整洁,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打开厕所门,里面也没有人。等李咏梅洗漱好,要转到楼下病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出院的女人。

    “你们这儿还有出院的啊?”李咏梅压低声音问道。

    护士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没有?她病得又不重。”

    李咏梅好奇地看了眼那个女人。

    女人脖子上缠了纱布,脸上还有指甲印,但看起来气色很好。

    “恭喜出院。手续都办好了。”护士台的护士说道。

    “她是什么病?”李咏梅问扶着自己的护士。

    “抑郁症,一直没结婚,家里压力大,一冲动,就自残自杀了。”

    “哦。”

    下了楼,李咏梅看到了熟悉的护士李菊,露出一个笑脸。

    李菊感叹道:“人人都像你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怎么了?”

    “有一对老夫妻在我们门口闹呢,闹了两天,今天早上一早又来了。”

    “为什么闹啊?”

    “说三十年前在我们这儿看病,治成了不孕不育,现在找上门了,还拉横幅说要为儿子讨公道呢。”李菊撇嘴。

    李咏梅听着大笑。

    这理由的确是够奇葩的。

    第423章 停尸间(十四)

    顾家。

    顾父正在看早间新闻。

    这几天要照顾洛凌,顾母起得早,要给洛凌做早饭。他也就跟着早起。

    看着电视,顾父心不在焉,担心昨天李咏梅的手术情况。

    一条新闻播完,画面切回演播室,主持人说道:“接下来,让我们关注两天前发生在万山南路泰一路路口的特大交通事故。”

    顾父精神一振。

    “根据最新统计,目前的死亡人数已经升至……沙沙……呲……沙沙……”

    电视屏幕花屏了一秒钟,主持人严肃的表情变成了笑脸,口中说道:“……取得了世界田径竞标赛马拉松冠军!这是我国在该项目上第一次取得金牌……”

    顾父跟着笑起来。虽然是昨天看过的新闻,但现在看来还是很涨国人士气啊。顾父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门口突然响起说话声,顾父去开了门,果然在门口看到了顾母。

    顾母手里拎着菜,正和楼上的邻居闲聊。

    “我家那个小鬼头要吃田坊那边的包子,我一大早就起来给他买,上辈子欠他的哟!”和顾母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提了提手中的纸袋,口中抱怨,眼里面都是笑意。

    “那是你家的宝贝,早起买点心有什么的呀?”顾母笑着说了一句,“我们家没宝贝,还要我大清早去买菜呢。”

    “你们这样过一辈子二人生活也开心啊。去年还去旅游了吧?我就走不开了。”女人继续假惺惺地抱怨,探头往顾家门内看了一眼,对顾父打了招呼,伸手一指电视机旁边的照片,“照片拍的真好,你那时候给我看,我那叫一个羡慕啊!”

    顾母咯咯笑了两声。

    电视机旁是一张照片,顾父和顾母并肩靠在一起,笑容灿烂。

    没有任何改动的痕迹,没有任何违和感,那本来站在两人中间、搂着两人肩膀、同样笑容灿烂的年轻女人就这么消失了,从照片上,从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记忆中……

    洛凌擦了脸,推开厕所门,突然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她握着门把的手攥紧,手心中的金属门把冰冷刺骨。

    这种情况或许可以说一句话:“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洛凌有种关门重新打开的冲动,但周围弥漫着的阴寒之气让她知道自己再开多少次门都没用了。她看向自己身处的厕所,门边的电灯开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垂下来的线。头顶的灯不知何时从节能灯变成了昏黄的老式电灯。墙壁上的瓷砖没了,地板上铺着的瓷砖也没了,再回头,牙刷毛巾还在,款式变了,那面镜子灰蒙蒙的,还缺了一个角。除此之外,最显著的变化就是马桶了:抽水马桶变成了蹲厕,还是那种木板搭出来的蹲厕。

    洛凌眼皮跳了跳。

    她在开门前、开门后都没感觉到异样,几乎是在一瞬间,周围场景就变了。

    轻轻松开手,洛凌摸了摸自己腿上的石膏,一个用力,捏碎了这无用的东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两天两夜,她的断腿已经长好了。比不上时之境能够在穿越的第一时间就让重伤昏迷的许愿者恢复清醒,但这种程度也是不错了。

    洛凌试着跺跺脚,没有问题,就深呼吸了一次,迈出了这间厕所。

    方才她觉得黑暗,是因为一时的错愕,这会儿她已经习惯了,就能够看清房间的模样。

    厕所变了,病房自然也变了。

    这里不是泰一医院住院部精神科的双人病房,而是一间个人办公室。看家具和装潢,和厕所一样都是以前的东西了。

    洛凌走到办公桌前,在桌面上看到了一本笔记本,是以前常见的黑色硬皮抄,薄薄一本,封面贴了标签,字迹工整地写着“病案(1937-1938)”和“瞿世昌”字样。

    洛凌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1937到1938年,那可是建国前,还是民和医院的时候啊。瞿世昌……她记得在走廊上看到的民和医院院长、瞿老的叔父,是叫瞿世伟。这名字……

    “嘶——”洛凌吸了口凉气,瞥见办公桌上的台灯,试着按了开关,灯居然能用!

    光线亮起来,洛凌翻开了那本笔记本,就看到里面是同样字迹写下的病人病案,都是民和医院1937到1938年接收的病人,到1938年7月12日为止。

    洛凌将视线定格在日期上。

    1938年7月12日,是这个位面这个国家……更确切来说,是民和医院所在地被卷入战争的时间。

    与洛凌那个位面的二战不同,在差不多水平的文明、经济、军事等的情况下,这个国度经历了与众不同的一场反侵略战争。当时执政的是封建王朝,没有经历政治上的变革,皇帝在战争爆发伊始就宣布投降,将国家变成了侵略国的兵工厂。这个兵工厂有两层含义,一是制造武器的兵工厂,二是提供士兵的兵工厂。如此政策不过执行了半年,各地就爆发了武装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