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刚扭开了头,就立刻被富江不满的搬了回去:“不要动!”富江严肃的命令着,就再次做着手里的工作。冬兵看到她因为不快而微微抿起的嘴唇,贝壳般的牙齿咬住了粉嫩的下唇,那唇瓣都泛起了白——
这高大英俊的冬日战士在这场注视里缓慢的眨眨眼,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他连同手指都忍不住蜷缩起来。伴随着这情绪,他的脑海中忍不住闪过他们在不久前接吻的画面。那来自富江的热烈的吻让他稳不住抿紧嘴唇。
冬兵几乎是困惑地猜测:[……这个人,是他以前的恋人?]
想到他也拥有着一段[从前],冬兵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微微变快了。这种感觉很踏实、饱胀,让他莫名又觉得有些酸涩。
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些情绪……这会让冬兵觉得自己是个[人],而不再是一把槍或者刀或者别的什么武器。
然后他看到富江凑过来的脸,她看起来好像很好奇:“你在想什么?”
“恩?”
“我看到你,”富江点了点冬兵的脸颊:“这里刚刚露出了一个酒窝,你笑了,你知道吗?”
冬兵眨眨眼,那压抑的困惑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他严肃的摇摇头:“不,我没有笑。”
“……哦。”
[反正我没有拍照也没有录像,你说没笑就没笑。]
富江如此想着,就打开了水龙头,那流淌的温暖的水被她拢在掌心后揉在巴基的头发上,她清理着巴基头上的泡沫,同时顺便拢着水流洗过了他的耳后与脖颈。也许是有些痒的缘故,巴基躲了几次,最终被富江强势按压在洗漱池上。洗到后期,巴基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当然,缺少与女性相处经验的冬兵很快就意识到闭眼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伴随着黑暗的来袭,富江流连过他发梢,头皮,耳畔的手指,最终来到他的颈后。那纤细的指尖在他的脖子上扫来扫去,就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羽毛,时而就挠到痒处,让他分外的不自在。
冬兵的喉结终于忍不住快速的上下滑动一下,他又觉得自己有些渴了。
当富江的手终于离开了他的脖颈,一个乳白颜色的毛巾落在了冬兵的脸上。他被富江小心的托起头,然后细致的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梢,这个动作就好像富江拥抱着自己。
冬兵如此想着就看向了镜子,那里面的自己神情柔和,眉眼舒展,压抑在双眼里的阴霾也消失不见,流露出的是清澈纯粹的碧绿。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放松且自在。
而这一天就结束在此。富江在为冬兵擦干净头发后就将他按在了床上。她甚至替冬兵盖上了被子,看起来就好像在对待一个还没有独立生活过的小孩子。
“好好休息,明天我会负责把这个房间打扫干净。”富江神情严肃的强调着,而后伸出手将冬兵脸上的发梢揽在了他的耳后。这个动作亲昵极了,在手指划过男人的耳朵后富江并没有就此离去,相反,她就坐在床沿边看了冬兵很久,久到对方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巴基局促的转了转眼珠,最后却依然将目光露在了富江的脸上,他几乎想要询问富江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富江微微红了眼眶,目光中有种难言的遗憾:
“不论如何,你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
当黑暗袭来,冬兵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陌生的房间、柔软的床铺、温暖的被子,摆在床头
[后文请见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柜上的还带着温度的茶水……这生活对他而言陌生至极,却并不让人讨厌,在药效散遍全身前,他再次回忆起记忆中所回忆起的那一幕。
年轻的富江坐在博物馆的椅凳上与他对视着,那纠缠在一起的眸光似乎能够将当时的悸动也一块儿传给他。就像是,就像是他们在相恋一样,全世界也仅剩彼此——
[詹姆斯·巴恩斯/冬兵:好感度 5,当前好感38。]
作者有话说:
没发烧,yeah!
☆、第49章
章四十九
[梦魇]
……
………
他看到血,以及一望无际的冰原里泼洒在地面上的零星血渍与扭断在身后的半个手臂。比起疼痛, 首先感到的是冷。
谁在这里?
呐喊在出口的瞬间就化成了虚弱的雾气, 他在这片冰原上呼唤着, 可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自己。
谁在这里——!
然后他倒转的视野里看到了苏联士兵。似乎有什么情绪翻滚的涌上了喉咙, 让他凝聚着仇恨的诅咒呢喃在唇边。他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场景又转换成凝聚在眼底不化的黑暗。
那个问题一再重复在耳边——
[你是谁!你效忠于谁?]
[……我是……巴恩……斯]
[你是谁!你效忠于谁!]
[……巴恩…]
[你是谁!]
[……]
他似乎能感受到身下冰冷的床板,那些缠绕在身体上的线条在每一次的回答后都给予电击、药物注射、锥刺等等虐待。那戴在在头上的是什么……
他甩了下头,又甩了一下,然而对固定在额头上的头盔依然无计可施,也许是怕他在被电击的过程中咬断了舌头他甚至被口塞堵住了嘴巴——
[你是谁?]那质问又来了,他感觉的身体都被电的弹了起来, 束缚着手腕的手铐让他不能够再继续挣扎——
[你是谁!]
[你是谁!]
………
………………
虐待漫长而久远,直到他的抵抗也逐渐消失不见,他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冬日战士]。
那缓慢睁开的绿眸冷酷的仿佛冰原上的雪,里面什么都不再被留下,他的誓言变得忠诚而坚定:[我效忠伟大的苏维埃政权——]
“!”
冬兵从床铺上重重弹起身来,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淌而下,整个人仿佛陷在了水中。
“你做了噩梦吗?”他听到女声响起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容貌冶丽惑人的女人穿着与她外表极为不服的宽松衣服,正拿着扫把笨拙的清理着掉落在地上的墙皮。
她的存在让这一切变得更像是梦了。也许是出于茫然, 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冬兵再次将目光扫过了房间,半开的窗户旁浮动的窗帘,柔软的床铺与干净的被子,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