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折磨隐瞒着。
“青韶,你若是不肯说,你就不要怪我心狠了,我可不想要一个我掌控不了的人。”杨月姝轻声开口,即使她说出来的话能让青韶的血液变的冰凉透骨。
青韶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她没有开口。
两个人这般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青韶认为杨月姝的耐心已经到头的时候,她已经准备接受杨月姝给她的责罚的时候,杨月数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不愿说便罢了,你回去吧。”杨月数叹息着开口。
青韶愣愣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座的人,她以为……
杨月姝没有说什么,对着她挥了一下手。
杨月姝怎么可能真的对青韶下手做什么呢,青韶是唯一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人了,也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儿没有确定的小事儿就责罚她呢。
而且杨月姝觉得自己看人是不会走眼的,如果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她,但是她觉得青韶不会。现在杨月姝都始终记得,当年的青韶是怎么选择陪伴她去冷宫的,然后和她一起经历了四年的痛苦,其实当年青韶明明可以选择分配到别的宫里的,怎么都是比跟着她好的。
所以,杨月姝永远记得青韶的这份情。
青韶不知道杨月姝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是她心里还是送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她的腿都已经跪得麻木了。
“不必了,回去休息吧。”杨月姝拒绝了青韶要给她铺床的动作,她也看到青韶行动不便的样子了,“我这个主子还没有这么狠心。”
青韶愣了一下,然后表情顿时看上去轻松了不少,然后点点头恭敬地离开了寝宫。
杨月姝看到青韶一瘸一拐地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
其实杨月姝有种预感,在这宫里面能让所有人哪怕受罚都不肯说的,大概只跟一个人有关……
青韶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点燃了蜡烛,坐到床上,就着灯光,她将自己的衣裙解开,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现在看上去竟然隐隐有红色的痕迹渗了出来。
刚刚跪了那么久,而且起起伏伏的动作太大了,肯定是恶化了。
她忍着疼将绷带解开。
本该是细腻雪白的皮肤现在红红肿肿,还有血迹正在往外涌。
拿手帕轻轻地把血擦掉,青韶拿出了一直藏在袖口中的锦盒。
这只红色的小锦盒上还刻着十分逼真的鸟兽和祥云,想来这瓶子便价值不菲吧。
她叹口气,然后将盒子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青韶对医理虽算不上十分精通,但是她的嗅觉却格外灵敏,这药膏她一闻便能将里面的成分辨认出来。
“都是很珍贵的药材啊……”青韶叹道。
细白的手指从锦盒中取出一些,然后轻轻地抹到自己的腿上。
这伤必须尽快好才是,不然她连当差都有问题了。
但是现在青韶心里面也不由得对祁渊多了几分怨怪,若不是他非要命令她和他同桌而食,她怎么会打翻燕窝粥,然后成了这个样子呢。
擦完药,青韶从箱子里面找出了布条,然后重新绑到自己的腿上。
青韶伸直了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锦盒发愣。
皇上应该是一时兴起吧,不然怎么会对她这么一个宫女这么……青韶觉得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为什么呢,她虽然长得算是不错,可是比她更好看的也不是没有啊,为什么皇上对她这么上心呢。
青韶愣愣地想着。
如果皇上不是一时兴起,真的想要她……她该怎么办啊……
青韶真的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
罢了,还是早点儿睡觉吧,这些事情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但是今夜显然青韶睡得并不安慰。
梦中是滔天的大火,火光照亮了附近的街道,曾经风光的大宅顷刻间被大火吞噬。
“快带她走!快!”一个穿着灰黑色衣袍的男人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散乱,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是灰黑色的烟火的痕迹。
“老爷!”一个盘着头发的老妇眼神悲痛得看着那人。
“爹爹!爹爹!”
被老妇抱着的女童梳着双丫髻,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此刻正努力地向着那男人伸着胳膊,光滑的脸蛋上此刻满是泪痕,往日水灵灵的大眼睛也被烟熏的睁不开了。
“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男人的神色看上去十分惶急,但是即使他一直催着两个人离开,他自己却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人已经知道他是走不了的。
没办法,老妇只能不顾小女童的哭喊往外走。
但是几乎就在两个人离开房间的瞬间,一根巨大的燃着火焰的房梁便掉了下来,男人的身影瞬间便被掩埋了。
“爹爹!”
女童亲眼看到了那人这一瞬间,她的眼泪汹涌而下,整个院子都回荡她撕心裂肺的喊声。
老妇听到女童的喊声也回过头,眼泪也是顷刻而下,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迟疑了,不然怀里的孩子也是肯定保不住的。
老妇伸出手捂住了孩子的嘴不让她哭出声音来,然后猛的向外跑。
外面的所有的吵闹都和她们无关。
从此,她们再也不能回到这里。
记忆中只有凶猛的火焰和令人恐惧的红色火光。
正文 第31章 二妃相遇
漆黑的夜仿佛能够吞噬掉所有的一切,空气中只能听到隐隐地风声。
房间内本该是一片寂静。
啊!
青韶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迅速伸手摸到了床旁边的油灯,将灯点燃。
房间内亮了起来。
就着这亮,可以看到青韶的额头上满满地冷汗,脸上也是一片惊恐和痛苦。
很久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但是不管会不会梦到当年的场景,那场景永远都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被大火吞噬,她怎么能忘呢!
青韶攥紧了拳头,然后俯身将脸埋在被子上,全身都蜷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