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应了一声,转头继续厨具的讲解,“这个刀专门用来切骨……”
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田湉等了两秒,没等到她继续,于是拽着她衣袖问:“怎么了?”
安修戎回头,皱着眉认真盯着她:“喜欢我这件事情,哪怕程度低一点点,也不行。”
田湉愣在原地,好半天终于没憋住,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安修戎,你好好笑哦,你这生的什么气啊,你好幼稚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把安修戎笑出了厨房。
田湉心情愉悦地开始做饭,她要给安修戎熬个内容丰富的八宝粥喝,就算有些特殊厨具不会用,只要有火,这粥就不会难喝。
把要煮的食材按时间顺序一一摆好,田湉着手处理蔬菜,切了没两下发现自己刀工了得,于是高兴得哼起歌来。
一首歌副歌哼了两三遍,田湉才突然意识道,她唱的是carapax的歌。
她最喜欢的乐队,旧世界里事业与爱情双丰收的女主唱,她的偶像,许意和林费费。
已经过去近百年了,她喜欢的人,熟悉的人,甚至那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早已化作尘土。
手里的刀偏了一下,在手指滑出一道小小的伤口,这点伤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感觉,但她就是心里突地一疼,险些砸下眼泪来。
安修戎就坐在饭厅的椅子上等田湉的爱心早餐,这个方向探头就能看到厨房里的田湉,所以她一直伸着脖子,轻松愉悦的旋律突然断了,田湉切着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然后,她看见那小小的身影脊背微微抽动了一下,切菜声再响起来的时候,便没有再伴随着好听的哼唱了。
安修戎知道那微微的抽动是田湉吸了下鼻子。
她低下头,心里的难过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田湉在不见阳光的屋子里和安修戎待了三天,自从安修戎吃过她做的八宝粥以后,便赖上了她,要求田湉每天要做一道菜给她吃。
只不过这下当田湉做饭的时候,安修戎怎么赶都赶不走,非要待在厨房里。
反正空间足够大,田湉就由她看着,但看着看着,某人便得寸进尺,过来搂一搂她的腰,亲一亲她的脸。
问她,她便正儿八经一脸严肃地回答:“你的腰太细了,你的侧脸真可爱……”
田湉本不是一个害羞的人,硬生生被安修戎盯得不好意思起来。
“哎呀,你别碰我啦,满脑子都要跑火车咯……”
这种天造地设的环境,脑子里一旦跑起火车,便能跑到满屋子都是。
田湉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太相信安修戎,所以才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对乱成一锅粥的联盟不管不问,就这样在家里由着自己厮混。
而安修戎,大概是太相信自己的团队了,只在每天下午用一会电脑,然后就陪着她厮混。
田湉觉得好像回到了她们在遗弃地度蜜月的时候,粘着,腻歪着,一句话,一个眼神挑起了火,便动作麻利地脱衣服上战场。
大战三百回合,战到酣畅淋漓,战到手脚发软心发软,恨不得把她吞到肚子里去。
这样的生活一定不能长久,田湉躺在地板上控制不住地颤抖时,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丝理智,这样的日子要久了,她肯定变成一团浆糊。
于是在第四天上午,安修戎说217的毕业晚会要举行了时,田湉从她怀里蹦出来,非常无理地提出了要求:“我要参加!”
“我不仅要参加,还要上台表演!”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听我不听,我可以带着面具,然后打扮得你都认不出来我!”
“人家好多天没见太阳了啊,晚会在晚上也可以啊,见见月亮也是不错的!”
喊了一大堆,紧张地看着安修戎时,安修戎却一个反对的字都没说,等她喊完了,弯弯嘴角,只顺从地一个字:“好。”
“耶!”田湉跳起来抱住她,“最爱你了!”
然后田湉兴致勃勃地去准备节目,安修戎打开通讯器拨了两个通话。
待到夜幕降临时,房间的门终于被打开,田湉罩着个大大的斗篷,顶着顶黑漆漆的帽子和安修戎一同出了门。
出了子楼以后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骆凯站在车旁边,神色凝重的样子,替她们拉开车门。
上了车,氛围太过沉静,田湉找话题说:“学长,听说晚会还会有烟火表演。”
骆凯将车开出去,开口时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那烟火的含义是为抗击丧尸的战士们送别。”
田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在她心里,她的立场从来都没变过,她想让丧尸平安,也想让人类平安。但在骆凯此类人的眼里,她从一个抗击丧尸的预备战士、首席指挥的官配伴侣变成了敌军的首领、可怕的丧尸王。
田湉低下头,自觉地不再说话。
安修戎握了握她的手,嘴角紧抿。
车到达的地方是一个没有人的教室,教室正对着的广场就是毕业晚会的现场。
广场上架起了舞台,灯光已经开始调试,这一晚天气不错,没有月亮,却有繁星点点。
学生们已经纷纷入了场,他们都身着制服,整齐漂亮。
安修戎在她脑袋上敲了敲:“开始化妆吧,你的节目排得挺靠前。”
“好。”田湉转头对她笑,“那这会不准看,待会可要认真看我表演。”
“好的。”安修戎低头,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酒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傻蛋们,你们考虑把放在旁边的刀片扔远点了吗?
第80章
217的毕业晚会安修戎看过很多遍, 每次都很认真。
因为这是学生们从校园走向战场的日子。
但是这一次, 她又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认真。
是因为有田湉要上场吗?安修戎想到她,忍不住地心里发疼, 又忍不住地想笑。
田湉的节目确实安排得比较靠前,为了能在大家最不注意的时刻来, 又在大家最不注意的时刻离去。
等到田湉上场的时候, 整个晚会的气氛还没有烘起来。舞台全暗下来,灯光再聚起来的时候, 田湉一身复古装坐在了台中央。
宽松的棉麻衣裤,盘秀的扣子,山水画的墨染,长发一半柔顺地散着,一半简单地挽在头顶,用了支拙朴的木簪。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安修戎坐在台下昏暗的角落里,这个角度凭借她的视力明明不可以看清这些细微的地方,但偏偏田湉的一丝一毫都刻进了她的眼里、脑海里, 随着贲张的血液流进心脏。
田湉带着半张面具, 露出一双勾了眼角的眼, 和灵巧的下巴,红色的唇。
她拿起旁边靠着的吉他,拨动了这个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