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的心思的。
冀若芙整理书桌的动作顿了顿,“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自打那年遭遇了郑胜章的事情后,她对异性就存了排斥和抵抗的心理。除了自小就亲近的几人外,她和哪个少年都没法一起多待。即便是姜成轩,她现在也是不由自主就保持了距离。
父皇母后知晓她的难处,并不逼迫她,便说往后她什么时候有心仪的人了说一声,他们给她指婚。
可是那个人、那个人……
他亲眼见过她被人轻薄时狼狈的模样……
冀若芙深吸口气,面容恢复了平静,语调和缓地与常云涵道:“到时候看看罢。若真择中了我,那也是天意。”
常云涵听出她话语里那种听天由命的意味,不由心急。
她曾和冀若芙说过,凭着二公主的身份,看上哪一个让皇上指婚便好,哪就需要那么多忌讳了?
但冀若芙摇头说她不懂。
常云涵不知冀若芙到底忌讳什么,只能讲此事放下不提。
这次也是如此。明知冀若芙的心思,却又无能为力。
两人沉默地将东西收拾好,叫了阿音一同出去。
她们这才发现,阿音自打刚才就一直静静地等着她们,并不打扰,也并不多问。
冀若芙看着阿音乖巧懂事的模样,心里柔软一片,笑着拉了她的手道:“往后妹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即便我得不到好的,我也会帮你争到最好的。”
常云涵隐约知晓冀若芙说的这话是和亲事有关系,不由又气又急,跺脚道:“阿音小着呢,过两年也不急。偏你,火烧眉毛了还不慌!”
大公主早已出嫁。倘若王府这次过来真的是打算结亲的话,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没有定亲的冀若芙。
冀若芙微笑,“说不定他们会选择另一种。”
另一种,便是把郡主嫁到冀家。
常云涵想了想,觉得冀若芙这想法还是太过乐观了些。但是有些事情她即便有心帮忙也是没法成事的。只能一声叹息。
阿音不知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冀若芙现在心里有想不开的事情堵在心里很难过。
冀若芙人很好。阿音很喜欢她。
所以阿音仰头说道:“芙姐姐,你放心。你那么好,一定会得到所有最好的。”
冀若芙笑道:“借你吉言。”说着去挽她的手臂。
三人边说笑着边往外头去。
宫门口有少年正在驻足静等。
冀行箴看到阿音后就往前迎了过来。
阿音脚步顿了顿,低着头没有前行。
冀行箴走到她的身边,拿过她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旁边静候的锦屏,而后低声道:“走罢。”
他本想着她先走,而后他走在她的身边。哪知道她半晌没动。
冀行箴叹息着先行一步。
阿音这才慢吞吞地跟在了他的后头。
常云涵看常书白和徐立衍都在,就道:“太子殿下,我有一件事与你商议,不知能不能成。”
冀行箴猛地停步转身。
阿音一个不妨撞到了他的身上。
冀行箴不动声色地伸手拉了她一把,问常云涵:“何事?”
“我今日有事需得早走。二公主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不知今儿能不能让书白和徐公子送二公主回去?”
常云涵怕只让徐立衍一人过去的话太过明显。故而搭上了自家弟弟。
冀若芙听了常云涵这话,又羞又恼,轻推了一把,“你做什么。”
她现在来来回回都有四个会武的嬷嬷陪着,哪就需要人护着了?这话也太让人起疑了些。
更何况冀行箴和常书白两个人甚是聪慧,怕是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倘若他俩指出这一点来,她该如何说?
谁知今儿也是巧了。
冀行箴当即答应下来,“好。那我送阿音回去。”
常书白的视线在好似闷闷不乐的阿音身上扫了一圈后,竟也点头答应,“我和立衍走一趟。”
常云涵放心了稍许,和冀若芙低语了几句,目送她们离去。
阿音看周围没旁人了,就低声和冀行箴道:“你快些放开。”
刚才借了宽大衣袖的遮掩,冀行箴悄悄地握着她的手,如今要开始走了,再这样未免会被人发现。
幸好他并未坚持。她用了点力气就抽出了手。
而后两人继续一前一后的走着。
眼看着清澜小筑近在眼前了,阿音方才放松下来,脸上也带出了些笑意。
谁知一不小心侧过头去,才发现冀行箴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很显然,她刚才松了口气的模样正好落入了他的眼中。
“为什么躲着我。”他声音平静无波地问道:“甚至都不肯与我同行。”
阿音干笑两声,“有吗?我没躲着你啊。”
冀行箴眉目疏淡地看着她,“果真?”
“当然。”
冀行箴斜斜地看了阿音一眼,趁她不备快速探手。
阿音没料到他会再次突然拉她手,赶忙往旁边闪躲。
冀行箴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他到底是习过武的,身量又高身手也极好。
这回阿音没能躲过去,手上一暖,已经被他牢牢地握在掌心。
“怕甚么。”冀行箴道:“径山已经把人清走,火青和川青在旁守着,这时候没人在。”
阿音环顾四周。
果然,不知何时起,身边伺候的人已经不在周围了,从院门看过去,院子里好似也没甚人在。
虽说没人在旁看得见,可阿音现在已经长大了,身边的少年也不是原来的模样,已经长成了高大少年。
如今两人这样亲密,她总觉得不自在。想要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牢。
挣扎半晌无果,阿音颓然放弃,索性由着他去了。只默默地当作两人是如小时候一般。
可是她愿意这样想,他却显然不肯看到这般的境况持续下去。
没多久,耳边就响起了冀行箴的询问:“你,当真知道那豆子的含义了?”
阿音想到他居然会再提这事儿,沉默着没回答。
冀行箴低喃道:“你可知,那红豆又名相思。”
阿音的指尖抖了抖,咬着牙笑道:“这和我有甚关系!”
谁知她这反应却让冀行箴微微笑了。
“那豆子我寻了很久,特意托人从南地带回来。”冀行箴语气轻快地道:“却没料到你能识得。”
阿音没瞥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不开口。
“不过,若你不识得也没甚关系。我总也会寻了法子告诉你。”冀行箴道:“只是原本想着等你下月过了生辰再说,如今提前了一些时候,倒也无妨。”
阿音闻言脚步稍稍滞了下,继而继续前行。
半晌后,冀行箴笑着侧首看她,“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