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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那便去做。

    她还记得当年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不过刚刚三岁,还在京城未曾往江南去。她在家里玩的时候看到了一叠纸,打开来看是一幅画。

    那画的笔触颇为幼稚,像是孩童随意画的。

    若是平常的时候,她可能把那画搁回远处就作罢。但是那天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拿着它,于是顺手就这样做了。

    结果倒好。那画是家里一位客人不小心遗失的。画是她的一位友人所赠。友人身在病中所以提笔极其吃力,但还是作了这样一幅赠给了她。

    后来又发生了好几次这样的事情。

    甚至于她遇到那个高僧,也是无意间促成的……

    阿音把要父亲帮忙的事情写进信里后,又问青枫:“你们的姓名?”

    青枫知晓她问的是当时他们兄妹俩在京中跟着师父后的姓名,毕竟信息越多,到时候查起来也更加容易。

    “师父章行,我章清风,妹妹章清月。”青枫说着,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又道:“我曾见过师叔一面,名唤章乔。师叔不是京城人,我们只见过两次罢了。不知有没有用。”

    阿音笑道:“当然有用。既然除了岳眉外你们还有其他人在,那么寻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听了她这话,青枫愧然地低下了头,“只可惜我见到师叔的时候年纪不大,未曾知晓师叔的太多事情。不然这时候寻找起来也能更容易些。”

    岳常在劝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若非你知道这么多事情,我寻找堂姐怕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如今有了希望,我可是感激你得很。”

    先前她不过看那青枫是个伺候人的小太监罢了,未曾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倒是待他开始态度好了起来。

    青枫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看到他的笑容,岳常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青枫过去帮忙拿茶了,她戳了戳阿音,悄声道:“你身边这个小公公,可真是俊俏啊。”

    “是。”阿音也是压低了声音,“所以我等闲不让他在旁处伺候,让他一直跟着我。”

    岳常在点点头,“脾气又好,心又善,偏又长得好看。在宫里头龌龊的事情多着呢,让他跟你跟得紧一些,免得被有心人给看到了。”

    阿音笑道:“你如今倒是关心他得很。”

    “我这人就这样。”岳常在毫不遮掩地道:“待我好的,我就待他也好。青枫我瞧着不错,自然要护他一二。”

    “这个你倒是无需担忧。”

    阿音悠悠然说着,抬手唤了万嬷嬷来,让她把这信递出去,这才和岳常在道:“我的人,我自然能护得好好的。”

    言下之意,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岳常在被她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和语气给气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翌日,宫里来了一位客人。阿音与这位客人并不熟悉。不过,客人带来的大儿子,她倒是熟悉得很。

    “十妹妹十妹妹,”冯旭在阿音身边不住地绕圈儿,“你就带我过去看看罢。”

    自打进了景华宫后,冯旭就一点都不消停,一直在阿音的耳边不住地磨她,让她带了他去昭宁殿里寻冀行箴。

    昭宁殿可是帝王处理事务之处。冯旭自己哪里进得去?

    于是他就只能磨着能够不用通禀就能长驱直入的阿音来了。

    阿音低头看着今日呈上来的账簿,大致地算着宫里的开支,随口说道:“不成。”

    “好妹妹,你就带了我去罢!”冯旭在旁不住地朝她躬身作揖,“若是今日再不看看,往后怕是就没机会了?”

    阿音这才抬头看他,奇道:“往后怎地就看不成了?”

    冯旭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已经有人轻笑一声代他说了答案。

    “如果冯晔和冀薇的亲事黄了,他进宫的时候怕是更不敢求你来带他去打扰行箴做事了。”

    阿音这才晓得了冯夫人今日进宫的目的。

    她把手中账簿推到一旁,笑问道:“小白,你怎么来了?”

    常书白勾唇一笑,“来帮你揪走苍蝇蚊子。”

    冯旭拍案说道:“你说谁蚊子苍蝇?”

    常书白眉端轻扬,好看的桃花眼斜斜地看过去,“谁应声就说的谁。”

    冯旭作势要撸袖子。

    阿音好心地提醒道:“你打不过小白的。”

    冯旭又要去拿压账簿的镇纸。

    阿音在旁又道:“你如果用这个打小白,就不怕他拿个更大的砸回来?”

    想到常家九少爷的功夫,冯旭的手抖了抖,最终把镇纸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做生意他行。打架,他不如常九。

    不过冯旭心里头是不服气的,高声冷哼道:“十妹妹你偏心!”

    常书白指了阿音笑道;“我家妹子,当然疼我。她肯搭理你,你还是沾了我的光。”

    说罢,常书白撩了衣裳下摆挨着阿音坐了,笑眯眯说道:“哥哥有事儿求妹妹。妹妹就答应了我罢。”

    阿音从小就被他坑,这时候警惕地道:“先说什么事。”

    常书白掩唇轻咳一声,“……你带我去昭宁殿寻行箴。”

    阿音冷笑着看他。

    冯旭嗷地一声扑到常书白身上,“好你个常九。不准我去,自己倒是暗戳戳地也想过去?”

    常书白试图与阿音解释:“我是真的有要紧事。”

    冯旭勾着他的脖子大声质问:“说说说!什么要紧事!”

    “……负荆请罪去的。”

    常书白这简短几个字让身边两人登时大奇。

    阿音诧然道:“小白,你居然也有肯认错的时候?”

    冯旭嘿笑道:“咱们常九少爷也有今天?说说看,你犯了什么错。也好让我们高兴高兴。”

    说起这个,常书白倒是收起了嬉笑的样子,低垂着眉眼轻声道:“冀薇做的事情,是我告诉冯夫人的。”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冯旭咬着牙道:“好小子!原来是你害得我跟了母亲来这一趟!”

    阿音问道:“小白为什么会说?”

    “我瞧不上冀薇那种人。”常书白垂眸低声道:“冯晔是个好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冀薇耽误了他一辈子。”

    常书白如今在御林军任职,有些事情他是能够知晓的。更何况,冀行箴有很多事情都会和他说。知道冀薇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阿音沉吟片刻,问道:“行箴之前可知你会这么做么?”

    “我曾经问过他,可以不可以把事情告诉冯家。”常书白道:“他什么都没说。没答应也没反对。”

    阿音有些头痛,她也拿不准冀行箴在这种时候沉默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她和冀行箴十分亲近,虽然她能猜出冀行箴一般言语和做法下所暗含的意思。但这样的情形也只限于她们两个独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