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钟声响起,各间宿舍的门陆陆续续地打开,人们三三两两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看见许秋阳出来的时候,罗建刚连忙冲了上去:“许秋阳,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许秋阳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去上工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落在后面的杨雪珍三两步赶了上来,把他挤到一边:“走开走开,好狗不挡道。”
罗建刚被她挤得后退了一步:“你……”
杨雪珍挑高了眉毛高傲地看着他,不服来战啊!欢欢喜喜地挽住了许秋阳的手臂:“秋阳啊,我跟你说,我那个大表哥啊,是初中毕业的,当时学习成绩可好了,别人都说要是他能上完高中的话,准能留在县城当干部呢,可那时候他们家不是穷嘛,就没上了,回来以后自己鼓捣着弄了个烧砖窑,可赚了不少钱呢,你看这不都盖上新房子了。”
许秋阳表示赞同:“嗯,是挺有本事的。”
“那你觉得我大表哥长得怎么样?”
许秋阳皱眉想了想:“没太留意,哪个是你大表哥啊?”
“就是最后我们说要走的时候过来送我们的那个啊,我表婶不是还给了我们一袋油糍吗,你还说挺好吃的。”
“哦,想起来了,就是长得挺高大,白白净净的那个?”
“对对对,我大表哥不但人长得好,脾气也好,从来不骂人的,可会疼人了。”
“哦,是嘛?”许秋阳还没听出来杨雪珍想要给她拉郎配的意思。
她们身后的罗建刚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气得他头顶生烟,可偏偏还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到了工地上,罗建刚就不能再跟着许秋阳了,他们组的工作任务不在同一个地方,他只能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她跟别人说说笑笑,也不知道那个杨雪珍还有没有在继续推销她那什么大表哥,万一她真心动了怎么办?
好容易熬到收工,罗建刚回到宿舍,把那天看见他姐来看他的几个人都揪了过来:“说,把我姐说成是我对象的谣言是谁传出去的?”
当然没人肯承认:“哪有谁传出去啊,反正看见的人都这么认为了呗!”
“不行,你们得给我澄清!”
“没必要吧,也就说说而已,过不了多久就都忘了。”
“忘什么忘,你们把我害惨了知不知道!”
咦,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一群人把罗建刚压倒在床上,严刑逼供。
最后罗建刚不得不红着脸承认,他喜欢上了站里的一个姑娘,可是现在由于这个误会,现在人姑娘不理他了,让他们看着办。
至于这姑娘是谁,打死他也不肯说出来:“反正如果她答应了,你们很快也就知道了,万一她不答应,那也不能损害了别人的名誉,不知道最好!”
“好,为了兄弟能顺利抱得美人归,这个忙咱们帮定了。”
于是在晚饭时间,饭堂里人最多的时候,罗建刚等一群小伙子浩浩荡荡地走了进去,其中一个人站在凳子上,用勺子用力敲打着饭缸:“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啊,我们有事情要宣布!”
饭堂里“嗡嗡”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许秋阳和杨雪珍她们也放下了筷子,杨雪珍“嗤”地一笑:“像唱大戏似的,搞什么鬼。”
只听那人大声说:“昨天我们大家都误会了,来我们工地看罗建刚的那个漂亮姑娘,并不是他的对象,而是他姐姐,亲生的姐姐,来工地探望自己的亲弟弟来了,咱们罗建刚同志还是一个单身汉,没有对象!”
下面一阵哄笑起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这有什么值得拿出来大张旗鼓地宣布的啊,大伙儿对讨论别人的八卦感兴趣,可对于这种澄清八卦的事情,就不怎么买账了。
杨雪珍惊讶地说:“秋阳,你听到没有,他说那不是罗建刚的对象呢!”
许秋阳面无表情地说:“那又怎么样,不是这一个,也总有另一个。”
“说得也是啊,算了,不管他了,秋阳,咱们还是说说我大表哥吧!”
“你怎么老提你大表哥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雪珍我可跟你说啊,近亲不可以结婚的。”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我大表哥啊,我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眼前一暗,罗建刚坐到了她们的面前:“那个,刚才他们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许秋阳淡淡地说:“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罗建刚喜滋滋地问:“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许秋阳微微皱眉:“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就是,我们才不关心你的私事呢!”杨雪珍不耐烦地说。
罗建刚脸色一变:“秋阳,你听我说……”
许秋阳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转身就要走。
罗建刚顾不得那么多,一伸手就拉住了她:“你听我说!”
许秋阳急忙甩开他的手:“你干嘛呢,拉拉扯扯的,很好看是不是?”身边都是看好戏的目光,特别是跟罗建刚一起进来的那几个,那眼光简直就可以用虎视眈眈来形容了。
罗建刚赶紧站了起来:“那咱们出去说。”
那几个小伙子也想跟着出去,被杨雪珍拦住了:“干什么呢,你们!”
那些人打着哈哈:“不干嘛,吃饭,吃饭!”
许秋阳见他一副铁了心非要跟她谈谈的样子,知道今天是躲不开了,索性就敞开了谈一次吧,于是跟他一起走到宿舍后面的一棵大榕树下。
这棵大榕树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应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当时清空场地的时候谁也没敢去动它,只把周围的杂草和小树给清掉了,这棵大榕树就留在这儿,以后水电站建成以后,也能成为站里的一大景观。
许秋阳觉得在这儿说话不错,周围都是一片空旷,不怕有人躲起来偷听,而且大伙儿都看得见他们,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在大榕树下站定,许秋阳开口:“你想说什么,说吧!”
罗建刚倒是窘迫起来,抬起手在脑后挠了挠:“那个,我……”
看着他的囧样,许秋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其实自从在饭堂里听到他们当众宣布的那个消息以后,她从昨晚开始的沉重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起来,之所以还是这样的态度,不过是一下子拉不下脸来而已。
她这一笑,对罗建刚来说就像是漫天的乌云一下子全都散尽了,头顶一片阳光灿烂忍不住也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