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再丑我也喜欢的。”
罗素芬赶紧推他:“小心被人看见了。”
“没关系, 看见了我就说是医生在帮病人检查呢!”祁浩臭不要脸地说。
罗素芬的肚子“咕噜”响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肚子饿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做手术,所以从前一天下午开始就要禁食了,现在还能喝一点水, 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连水也不能喝了。
“饿了也要忍一下,乖啊!”祁浩柔声安慰她。
罗素芬看看时间,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难怪她会觉得那么饿, 推了推祁浩:“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祁浩摇头:“你不能吃, 我也不吃了, 陪着你。”
“真的?”罗素芬斜睨着他, “真的不会偷吃?”
“我就在这里陪你一晚上, 偷不偷吃你还不知道吗?”
罗志强夫妇和许秋阳在祁家度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晚上, 不过终究还是记挂着罗素芬第二天还要做手术, 吃过晚饭就离开了。
三个人先回了一趟医院看了看罗素芬,发现她状态挺好,除了有点肚子饿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不适,祁浩坚持晚上由他来陪床,让他们先回招待所睡觉。因为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要进手术室了, 便让他们早点休息,第二天早上也好早点过来。
一夜平安无事。
但是心中存着事,三个人都没怎么睡着,虽说祁浩一再强调手术没有什么危险性,但毕竟是打开脑袋这么大的事,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许秋阳四点多就起来了,洗漱完以后走出来,时间才不到五点,外面的天还是黑沉沉的,罗志强夫妇已经在招待所门口等着她了。
见面之后,三人才互相发现,各自的眼底都是青的,看来都没休息好。
相携走出招待所,安静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莫名地显出一种寂寥的味道。
许秋阳的心里涌上一些不安。
招待所距离医院很近,走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医院的大门。
远远地就看见大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个人,双手抱着膝盖,然后把头埋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
这身影怎么就有点眼熟呢?
刘玉梅也疑惑地说:“前边那人,我怎么看着那么像咱们家刚子呢?”
“怎么可能,刚子在上海呢!”罗志强说。
“我也觉得挺像的。”许秋阳补上一句。
三人越走越近,听到脚步声,那男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清了之后猛地跳了起来:“你们可算来了。”
果然真的是罗建刚,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下巴胡子拉渣,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脚边还放着一个行李袋。
“你不是在上海吗?”许秋阳惊讶地问。
罗建刚不满地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也不告诉我,还当不当我是一家人了?我打电话回去没人接,打电话去你们单位又说请假了,吓得我。还好后来找到彭站长,才知道你们都来省城了,这不才赶过来,半夜才下的火车。又不知道你们住哪儿,医院里不是探视时间也不让进,只好坐在这儿等你们了。”
之前刘玉梅他们出发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怕儿子回来了找不着他们会担心,所以特意跟彭站长说了这事,让他在罗建刚出差回来之后告诉他的。
罗建刚一听说他姐生病到省城住院了,哪里还坐得住,要是一般的小毛病能到省城住院嘛,所以二话不说请了假买了火车票连夜就赶过来了。
刘玉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不住地点头:“好,好,来了就好。”
大家之前都一致认为,这件事没必要告诉罗建刚,反正他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平白让他担心,还耽误工作。
可是如今高高大大的儿子杵在眼前,刘玉梅这才发现,原来儿子已经长大了,只要他站在面前,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让她感到心里一下子就有了支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所谓家人,可不就是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互相扶持、互相支撑的吗?
罗志强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吧,你姐快要进手术室了。”
罗建刚一手拎起行李袋,另一只手去牵了许秋阳,一家人一起走了进去。
有他在身边,许秋阳也觉得安心了许多。
来到病房,有护士正在给罗素芬做手术前的准备,祁浩一直都在她的身边陪她说话,分散她的精神,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罗志强他们一行人刚走进来,罗素芬就眼尖地发现罗建刚也来了,心里涌上一股惊喜,从小一起打打闹闹着长大的弟弟,说不想在进手术室之前见上一面,那肯定是假的。
“姐,要加油啊!”罗建刚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罗素芬一时口快:“太好了,我想见的人都见齐了,这下就算出不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急得刘玉梅拼命拍她:“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泪水却忍不住一下子就下来了,忙转过头去抹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对不起啊,妈您别难过,我就是随口乱说的。”罗素芬懊恼地说。
罗志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双手抱住了妻子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没事的,哭什么,孩子们都看着呢!”
祁浩紧紧握着罗素芬的手:“记住了,我在外面等你,你不出来我就不去吃饭的啊!”
顶着一个光头的罗素芬躺在担架床上被送进了手术室,随着手术室的大门关上,门上的红灯亮起,罗家一家人还有祁浩和许秋阳,一起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手术室的大门却一直紧闭,完全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刘玉梅忍不住问祁浩:“怎么这么久啊?”
祁浩回答:“脑部手术比较精细,花费的时间长点也是正常的。”话虽这样说,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很着急的,虽然明知道这种比较大的手术,有时候甚至做上一天一夜也不稀奇,但事情真的发生在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人身上,却总是理智不起来。
刘玉梅的眼泪又出来了,她也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一想到她在里面受苦,眼泪就止不住“哗哗”地掉。
罗志强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手术室门前的走廊上来回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