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便接口问道。
纪青盈不由皱眉,这是要问不在场证明?所以才将之前在营帐外的侍卫宫女等等尽皆带走?
但她本也不必有什么心虚隐瞒,便坦然答了,有关自己整日间的行程,几时在几时在做什么,露珠姑姑或者小苜蓿谁在身边,午膳晚膳什么时候用的,送进来的是什么,吃的什么,拿出去的时候什么样子等等。另外还有她下午曾经出去散步很短的时间,又有询问靖帝是否归帐等事,所以才能看见门外的侍卫一次次更换轮值。
这一长串回答出来,清晰明白,条理清楚,靖帝的眉宇却没有舒展太多。而在座的英国公与谦王爷等人同样面色凝重,沉吟不语。
“萱嫔的回答,倒也清楚。”夏太后轻轻道,“只不过……”
“只不过这清楚得也太刻意了些。”右江王性子急,直接冷着脸接口,“寻常人哪里会将几时几分做什么都记得这样清楚,还有理有据有佐证?分明是预备好了的!”
纪青盈朝说话之人扫了一眼,根据她解锁的记忆以及从靖帝处得知的信息综合在一起得知,右江王府是皇室旁支里头颇有分量的宗亲一脉,虽然不及谦王爷,却也在宗亲里算是能说上话的。而在肃帝朝多年的风云起伏当中,右江王府一直都与恭亲王来往紧密,好像先前跟蘅芳宫也有不少走动。
“王爷这是什么话?”纪青盈又飞快地扫了一眼靖帝的脸色,随即冷笑道,“皇上亲自垂问的事情,答得详尽仔细也是罪过了?难道面对皇上,也要答的不尽不实、藏头露尾,才是王爷眼里的‘寻常人’?王爷若是觉得我所言有虚,尽管拿出实证来,不然您这是要当着皇上与太后娘娘的面,污蔑宫眷、诛心论罪吗!”
右江王立刻变了脸色怒道:“你这贱——”
“右江王!”靖帝啪地一拍桌子,“放肆!”
右江王论辈分是靖帝的叔父,虽然也惊了一下、自知骂人的言语不宜出口,却并不当真过于畏惧,悻悻转了头,口中还是道:“是老臣失言了。不过皇上偏爱内眷,也要分大事小事。眼前的情形是太上皇的安危和清誉,皇上还是仔细想想的好。”
太上皇还有清誉?
纪青盈都是一怔,而且那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要扯到最初最初的旧事、就是当初傅妙庄是先安排自己吸引了肃帝、随后才又塞给靖帝的那件父子争妾的丑闻上?
眼看靖帝脸色越发难看,英国公清了清嗓子开口:“皇上,萱嫔娘娘所言,确实颇为清楚。只是,臣当时所见那进入太上皇营帐之人,身形容貌皆与萱嫔娘娘十分相似。”
“正是如此。”右江王补充道,“当时谦王爷、恭亲王、康郡王都在场,亲眼看见萱嫔进入太上皇的营帐,后来才有了太上皇出事遇刺的变故,便是皇上不听老臣一人,总不能人人都在陷害皇上这位宫眷罢!”
第122章
太上皇遇刺?!
这下纪青盈的瞳孔散大了一刻,这事情可就严重了。而且听右江王的意思,居然是这多位高权重的人,还包括了靖帝最倚重的英国公与谦王爷在内,亲眼目睹一个“自己”到太上皇营帐中行刺。
要是再联回刚才右江王提到的什么“太上皇的清誉”,这刺杀行动里搞不好还有什么桃色手段在当中。
想到这里,纪青盈越发警觉——这必然是个设计周密的圈套,会让这么多人同时看见一个容貌身材都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子,要说有谁能做到,自然是非傅妙庄莫属。
易容术本来就是蘅芳宫擅长的技能,纪青盈折腾升级这么久,到现在也才解锁了初级易容术,理论上来说傅妙庄身边一定是有易容改扮的高手。以现在的技术来说,什么精妙无双的人.皮.面.具其实不太现实,但如果挑选了原本就容貌气质比较接近的女子,再选择了相似的妆容装扮,那么在一定的距离之外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如果要拆解这个局面,只有两个方法,第一是证明纪青盈在太上皇出事的时候一直在靖帝的营帐里,无法分|身两地,而第二个则是釜底抽薪,要是能找到真正的凶手,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在这么个没有监控和法证手段的局面下,两者都不容易,不过纪青盈还是有存档做最后的保证,因此也没有太过惊惶,只是顺着右江王的话反问:“太上皇遇刺?王爷您说亲眼看见我进了太上皇的营帐?”
“哼。”右江王不屑于再与纪青盈做口舌之争,哼了一声不说话。
谦王爷斟酌了片刻,才望向靖帝:“陛下,老臣年迈,眼力不如当年,也不敢妄自窥探宫眷。对于今日所见之人,只能说身形容貌都与萱嫔娘娘相近至极。不过萱嫔娘娘既然说到有诸多人证物证,那么再复查一二,也是好的。”
“皇上,”一直没有做声的恭亲王忽然接口,英气勇武的面孔上满是严肃与怒气,“臣以为,如今搜查行营已有一个时辰,若真有什么人假扮冒充萱嫔娘娘,无论生死,总能有个嫌疑之人出来。退一万步,便说是有人冒充了萱嫔娘娘又再改换装扮,那搜查到了现在也该有相似的衣衫凶器发现了才是。”
“那恭亲王的意思,就是皇上营帐这边的侍卫宫女一干人证都不作数了?”纪青盈心下飞快推算,靖帝一定是相信她,肯定不会去刺杀太上皇神马的,而且若是能不叫她到这里当堂对质,肯定也会顶住压力。既然三头对面的要来分辨,靖帝就有不便开口的难处,再加上自己手里有存档,还不如直接开口撕逼来得利落。
“萱嫔娘娘,你所有的人证都只是皇上营帐外的人。”恭亲王比右江王说话严谨得多,也冷静得多,“而且在今日一整日里,绝大多数时间您都只是一个人在营帐里。若是有什么偷溜出去的时候,其实旁人很难发现。毕竟您去年在猎场救驾,勇斗刺客,那身手武艺也是女眷里顶尖的了。”顿一顿,又道,“再说,以萱嫔娘娘在皇上身边的圣恩深重,便是真有什么与侍卫宫女不同的说法,皇上也是更相信您的。”
纪青盈气急反笑,同时也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读档了,索性便更加直言不讳:“以恭亲王的身份地位,素来英名,能见到您这样的颠倒黑白、信口开河也是难得的很。按着您这个路数,我若是在皇上不在的时候不曾邀请一位国之重臣到营帐里对话,便算作没有人证?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您与右江王爷就算身份更贵重些,也还是皇上的臣子。您的证词,怎么就能比御前护卫的证词更有分量些,难不成您看见的人就是人,旁人看见的人就是狗吗?再者,您说我在皇上跟前有体面,或许皇上偏心或者下头的人巴结奉承改口供,那我也当着皇上太后、英国公、谦王爷问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