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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了。”

    归彦跳回到胡天身边。

    疏香爬起来,走到藤叶舟前,行到一个大球前面,凑上去轻声道:“干娘,是我。我从辛夷回来了。”

    里面传来声响:“疏香回来了。花困的登基大典如何?”

    “可厉害了,艾玛,她现在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里面轻笑:“她生来就是做蚁后的。”

    疏香不语,片刻,才说:“干娘,胡天归彦和我一起回来了。胡天想见您,您要不要见见?”

    “他回来了?”藤蔓球中,一声叹息,“我已经不是蚁后了,也与他无声瓜葛,不必见了。”

    疏香转头看向胡天,耸耸肩。

    胡天却是上前:“有瓜葛的。您还记得从前传我的心诀,和下的咒?”

    “咦?”绿球的动静停下,忽而绿球上出现一片光幕,“胡天你一人进来吧。”

    归彦闻言,呼咻化作小毛团钻进了胡天怀里。

    疏香目瞪口呆:“喂喂!”

    胡天抢先一步,带着归彦爬进了那片光幕。

    下一刻,胡天四下被绿色藤蔓包围。

    藤蔓成球状,脚下百砖铺就地面,四下无有陈设。

    前任蚁后跪坐在藤蔓球中央,膝下别他物。她抬头看向胡天,摊手指向自己面前。

    胡天领命上前,在前任蚁后六尺远的地方停下,拱手作揖。

    蚁后点头。

    胡天跪坐而下,看向蚁后。

    她此时身着白袍,清新雅致,模样与从前别无二致。

    胡天道:“您风采依旧。”

    蚁后道:“胡小友,却不是从前的相貌了。若非气味,并神魂中隐约的运化部心诀脉动,我怕也是不敢认你了。”

    “生了些许变故。容貌便改了。人还是胡天。”

    蚁后点头:“你如此想,倒是好事。你既是同疏香一起来,该是见过花困了。”

    “是。”

    蚁后叹息,却不再提花困,她看向胡天:“那时,我给你下了忘生咒,你该是连下咒之事全然忘却。为何此时却还记得?”

    等等。

    胡天嘴角抽动。这事儿不该是我问吗?

    第138章 十七

    蚁后这一问, 却让胡天难回答。

    胡天直言道:“其实就是我想不明白其中缘故,才来问您的。”

    蚁后垂眸, 思忖片刻, 摊开手来,道:“且让我看看那咒术是否完好。”

    胡天也不矫情,伸出手去。

    他怀中一动。归彦探出脑袋来, 看向蚁后,黄金瞳中光华闪烁。

    蚁后笑对归彦道:“且放心, 只是看看咒术是否完整。”

    蚁后抓住了胡天的手。归彦跳出去,站在了胡天手腕上, 面朝蚁后,尾巴在胡天的手臂上绕一圈。

    胡天看着小黑毛团毛茸茸的后脑勺,忽而很想咬咬归彦的耳朵。可惜咬一口, 非得被归彦踩死不可。

    胡天想起归彦的蹄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片刻蚁后松手, 胡天将归彦揽着收回手来。

    归彦小毛团又钻进胡天衣服里, 只是这次将脑袋耷拉在胡天外衣衣襟上。

    胡天戳了戳归彦的耳朵, 问蚁后:“咒术如何?”

    “未曾有错, 运化部心诀上,两道咒术都在。”蚁后道, “那便不是咒术有误。但忘生不起, 怕是胡小友自己的问题了。”

    “咦?”胡天不解,“我怎了?”

    蚁后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胡天,半晌道:“忘生乃是清洗记忆的咒术。凡清晰记忆的术法, 都有三条使用限制的。”

    受术者若是妄幻高手,不行。受术者若是高阶修士,容易失败。一个修士一生只能被清洗一次记忆,再多便是不成了。

    胡天抓了抓头发。这些限制,他好似在夜渡舟上听人讲过。海界河天的那个凶巴巴的鲛人,后来就是被清晰记忆了。

    胡天想了想,也不纠结鲛人,而是自己掰手指:“我不是幻术高手,咒术定然有用。当年我的修为低得很,自然也挡不住咒术;且禁言咒一直有用。那么就是——”

    胡天抬起头看向蚁后:“不是吧?”

    蚁后点头:“只能是你的记忆从前已经有过一次清洗了。”

    胡天挠脑袋:“不是吧,我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啊。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谁闲着蛋疼,给我清洗什么记忆啊。不会是——那群混蛋?”

    似乎只有在天梯楼的夜渡舟上,见过修士行清洗记忆的术法。

    胡天立时将天梯楼列为第一嫌疑。

    但仔细想,却也不对。他第一次上夜渡舟,是从月迷津插队上去的。且是去天梯楼,没有被清洗记忆的必要。后来再上夜渡舟,因为两仪双星的缘故,他享受的可是贵宾待遇。

    “没有。”神念之中,归彦突然开口,“不是侍神者。”

    归彦自天梯楼,便跟着胡天了,胡天的行踪了如指掌。

    胡天抓脑袋:“那到底是那个混蛋啊?”

    “施法者,其实不重要。”蚁后开口,“若是能回忆起自己的记忆,那施法者自然会受到反噬。”

    胡天被点醒,低头皱眉:“您说的对,重要的是,我忘了什么。您知道如何找回记忆吗?”

    “推演即可。”蚁后端坐,“但具体要如何做,却还要你自行探究。”

    胡天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走向。

    胡天失笑:“本是想来问问您,为何我未曾忘记运化部心诀,以期能够找寻些许师姐所在的线索。不想现下却发现自己有问题。”

    “胡小友,”蚁后端正跪坐,将手置于腿上,“既然忘生未曾起效,这么多年,当知晓运化部心诀诸般好处。此时却来我处告知,不怕我收回心诀吗?”

    胡天愣住。

    他前番一心想着尽快找到师姐所在,唯一线索便是运化部心诀了。确是思虑不周,将这层风险遗忘。

    此时蚁后问了,胡天想了想,坦言道:“不瞒您说,忘了想这事儿了。但运化部心诀,本当早就忘记,我白占了这些年便宜,现下若是您将心诀收回,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

    胡天站起来,躬身深揖而下:“只是,依着花困早前留与我的话,这运化部心诀与我师姐叶桑,有大干系。望您能再宽容我些许时日。待我找到师姐,定然将心诀奉还。”

    蚁后看着胡天,长叹一口气:“我已是退位,当年下咒是身为辛夷之长的责任。现下这责任已归于花困——”

    胡天忙道:“花困让疏香传信与我,说,‘不要忘记运化部心诀’。”

    蚁后闻言怔忪,轻声道:“那傻孩子。既是如此,我便更不会反对了。且——”

    且有个小黑毛团下巴耷拉在胡天衣襟上,天真有趣。但他自进了藤叶球,双眼黄金瞳便是光华闪烁,防备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