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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的光更加昏暗,空气里是熟悉的香味,和自己在卧室里习惯用的一模一样,难为他依旧记着,明明上次他在自己家住的那一次也只是在自己卧室门前站了不到一分钟,依旧记着两年前自己在纽约他房间里用的品牌和香味。

    ☆、一个人

    醒来时,就看到俞易安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自己只穿着这里提供的棉质短裙,应该屋里温度很高,他的衬衣袖口打开,卷起来,胸前的扣子也没有全部扣上。哪怕是这样,依旧能看到他额头上隐忍的汗珠,徐蔼芮笑出来,问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看你睡得熟,还是腰疼?”

    徐蔼芮从床上坐起来,从平日里不同的角度平视着他,回答说:“还有脖子也有些疼,不过现在还好,这家按摩的很好。”

    俞易安起身,说着:“走了,给你当回司机。”

    或许是外边有人等着,徐蔼芮匆匆换了衣服,带着一身精油味道出来,俞易安果然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走过去,手里递过来这家店的会员卡,许是刚刚印好的,纸质的卡套还带着些打印机里留下的温度。

    “我妈妈和这家店的老板是旧时好友,她给你的礼物,收下吧。”

    徐蔼芮也不推脱,随手放进了包里,依旧是那个牌子那个包,甚至连大小都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见她又换了个粉色。而包上还被她拴上了黑色的卡通玩偶,就是用钥匙钢圈套上的,一点都不细心,不禁调侃道:“就不会换个样子,每次见你都是这一身打扮。”

    徐蔼芮十分承认这一点,却不想改变,像许越涵那样时时尝试些新款式新潮流,她学不来,只好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一直是个长情的人,你不懂。”

    俞易安也被这答案给逗笑了,随口接了一句:“估计许越琦也是一样。”说完还举起她的车钥匙在眼前晃了晃。

    他的本意只是想吐槽宾利的死忠粉许越琦,但听到徐蔼芮的心里又是另一种感觉。

    她不知道俞易安如何知道自己和许越琦之间的纠缠,她甚至有些吃惊为何连俞易安都清楚自己对于许越琦的喜欢,想到这里,心突然凉了,胸前那块地方也暗自痉挛了一下,是疼、心疼。

    全世界都认为两个人应该在一起,可是又为什么不能呢?

    而自己的心疼,究竟是因为想起和许越琦那无极终了的羁绊,还是因为俞易安也认定她和许越琦那不值一文的长情?

    同样误会的也有俞易安,他看着被包裹在毛衣里的女人黯淡的神情,自然也明白她的长情怕是只对那个死去的赵宗亭?聪明如许越琦,知道徐蔼芮对于赵宗亭去世只有自责,而愚笨如俞易安,以为徐蔼芮对于爱情的折磨完全来自于死去的她金毛。

    或许是因为俞易安在爱情里是难道糊涂,许越琦尚有理智,不知道是不是和爱的深浅有关,爱情的重量可能会压迫某处神经,让人变得傻一些。却也可能终究是俞易安陪伴徐蔼芮的日子少了些,并不知道徐蔼芮对于许越琦的那份爱,埋在心底里、数不清何时开始喜欢、记不清喜欢了多少年、辨不清这份喜欢是亲情还是爱。

    许越琦骨子里是保守的,哪怕在一个需要冒险来展示自己过人才华的工作领域中,而他却始终只为自己握的住的东西倾心倾情。

    倘若那日,许越琦没有翻开徐蔼芮的日记本,没有看到徐蔼芮对自己的心,他也不会在那年挺身而出做徐蔼芮的未婚夫,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爱情付出是否会得到正比的收益。

    而俞易安却截然相反,德国的一面之缘,纽约的泛泛之交,都让他自己的心从那个女孩子身上移不开。

    徐蔼芮若是走在路上,逼她推她强迫她走向前的那个人是许越琦、而一直默默走在身后不敢靠近的人是俞易安。就如自己母亲讲的,俞易安的不善言辞,在小姑娘那里得不到一点好处,而他却始终没有放弃跟随,哪怕他自己想着没有走进徐蔼芮、没有了解徐蔼芮、更猜不透到底是谁蒙住徐蔼芮的爱情、造出万劫深渊要她在两年前体会到那般撕心裂肺、挫骨扬灰的伤心。

    许越琦不敢赌的,俞易安来做,哪怕他们两人如今都不知道在徐蔼芮心中,谁的名字背后的分量更重些。

    而就在一周后,许越琦像是从未如此后悔此时此景的犹豫,如同几年前一样。

    那时候是赵宗亭刚刚去世,赵家人的花搅蛮缠,流言重伤。而被父母关在波士顿家里的徐蔼芮看到电视上许越琦以自己未婚夫身份出面起诉赵宗亭父母诽谤时,看着数不清记者和话筒后的那个男人,竟然一点都没有为他此时的挺身而出而感动。

    许越琦回家后,在徐蔼芮的卧室里听着哭到双眼红肿的徐蔼芮问他:“许越琦,你是真的爱我,还是不得不娶我?‘’

    那双眼睛,和许越琦小时候身边的那个小妹妹脸上灵动的双眼不同,没有神色,只有红红的血丝和红红的眼眶。他知道,那时候是赵宗亭去世的第四天,而她从未睡过,不论是在机场、还是在医院的急救室外、亦或者是被父母强行带回波士顿后。

    回想起来,那是他一生中后悔的开始。

    他不敢对着徐蔼芮说出心底的话:“我是因为爱着你,才会等不及地娶你,哪怕没有赵宗亭的去世,哪怕没有不得已的婚讯公布,我也会让你成为我的妻。”

    徐蔼芮的眼睛盯着自己,在大使馆守着赵宗亭尸体时,她也没有哭出来的泪珠,现在就挂在她的脸颊上。

    许越琦径直走过去,扳过她的脸,狠狠的亲过去,却被徐蔼芮大力推开。

    那股力气让许越琦也错愕,他感到不安,跪坐在徐蔼芮的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强忍着心中如刀割一般的撕裂疼痛,对着他此生最初的爱,也是最深切的爱说:“念念,我爱你,是我爱你。”

    许越琦那时已经认定,徐蔼芮已经不再爱着自己,而那个叫赵宗亭的人成为她心中唯一牵挂的人。想起在机场时徐蔼芮的抗拒,想起她推开他的那一刻,许越涵释怀,刻意收敛表情,藏在心中万千复杂,告诉徐蔼芮:“是,我不得不为了quite娶你,徐蔼芮,所以你要走出来,赵宗亭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说完,许越琦和徐蔼芮心里都清楚,他们两个人完了。许越琦有些诧异,自己竟会在刚刚失去多年挚友的徐蔼芮面前,不加掩饰地揭穿她的心病,甚至带着些报复的意味。

    他对自己说他是爱的,只是这爱又如何,无终的爱情。

    赵宗亭是第一次、而俞易安则是第二次,远在纽约的许越琦,听着助手说着报社的照片已经被俞氏买走,而秦一那次无意说出俞易安与徐蔼芮的同居,再一次将历史重演。

    在爱情中无比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