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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里的鳕鱼臭掉了。

    服务员有些惊异,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这位美女,我们店里的鳕鱼都是从国外进口,一路冷鲜保存的,应该是不会坏的。”

    “你自己尝一口啊,真的臭了……”女生不听他的解释,愤怒地将盘子往前一推。

    “还好我不爱吃鱼。”琪琪低声笑道,夹起自己盘中的辣子鸡丁送进嘴里。

    祝瑾年却愣愣的,脑中好像有什么念头呼之欲出,又一时抓不住。

    旁座那个女生闹到店老板亲自过来,换了一份套餐还给打了5折才作罢,祝瑾年望着被端走的鳕鱼套餐,忽然“啊”了一声,不禁道:“对呀!怎么可能臭呢?”

    琪琪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祝姐,你说什么呀?”

    “没什么……”祝瑾年笑着敷衍过去,心里却想,康坚扬说自己掉下冰缝时闻到了闪电发出的臭味,怀疑她已经死了并且发出了尸臭味。换作夏天,或许有几分可能,但那是冰川,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就算闪电死了,也像鳕鱼进了冰箱,不可能这么快臭掉。这究竟是康坚扬自我安慰产生的欺骗记忆,还是另有猫腻?

    她草草吃完了午餐,回到工作室。乔怡潼已经被带走了,贺昴腾见了她,竖起大拇指,很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看来,第一次催眠治疗的效果还不错。

    “乔怡潼是个很容易被暗示的人,进入催眠状态很快,我跟她交谈了约半个多小时。”贺昴腾说,“跟你们预测得一样,叶欣雪这个人格对自己的状态早有怀疑,因为吸毒,她不敢求助正规的医院或者警察,于是就以梦游为借口选择心理咨询,让你去刺探她体内另一个未知的‘自己’。叶欣雪这个人格出现的具体时间是跟卓磊重逢之后,也就是说,乔怡潼诱使卓磊复吸后,自己这个主人格隐退,变成了次人格叶欣雪。而叶欣雪对此事毫不知情,我提起乔怡潼的时候,她忽然变成了欣雪2。我怀疑,欣雪2是这两个人格之间的过渡,当叶欣雪即将涌起所有关于乔怡潼这个人的记忆时,就自动转换成欣雪2。可以说,欣雪2是乔怡潼这个主人格的挡箭牌和防火墙,只要我们再往下突破,就能跟乔怡潼‘见面’了。”

    他说完,隔着魔法师大袍揉了揉腹部,“唉,忙一上午,前胸贴后背,不行了,我得填饱肚子去……”

    祝瑾年目送他出门,环视一圈,同事们大多出去吃午饭了。她见聂羽峥办公室的门仍旧紧闭着,低头想了想,去了催眠治疗室,只见聂羽峥坐在显示器后,还在看催眠过程监拍。

    “嗨,这么废寝忘食的,杜师兄给不给你加班费?”她敲了敲门,戏谑问。

    聂羽峥回神,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讶然,“一点半了……”

    “你原来也有工作狂的潜质。”她赞叹道。

    “不是潜质。”聂羽峥站起来,自然地搂过她的腰,“你不出现的时候,我就是。”

    祝瑾年轻轻推开他,调侃道:“快去吃饭吧,你年纪大了,要多注意保养。”

    “谁年纪大?”他挑眉。

    她笑着掩饰过去,指了指外面,催他。

    “还有半小时。”工作狂用下巴指了一下显示器。

    “算了,我帮你叫个外卖。”早就体会过他工作时的认真严谨,祝瑾年拿他没办法,一边点开app一边说,“二十分钟就能送到……趁这空档,你也别看监拍了,听我讲个故事,我请教你一些问题。”

    他接受了她的建议,走到窗边,一边放松地做扩胸动作一边问,“我的咨询费用是很高的,你付得起吗?”

    “付不起,你说怎么办?”

    他果然笑得不怀好意,“拿你自己抵债。”

    “我呢,说故事最多半小时,你解答半小时,你的咨询费是1小时是……很好,原来我在你眼里就值3000块。”祝瑾年佯装生气,虎着脸瞪了他一眼,“我不理你了。”

    说着,就往外走。还没走两步,他已经挡在她跟前,看着她说:“我言多必失,但你不能不理我。”

    “就不理你。”祝瑾年好不容易降住他一回,当然得可劲儿作一下。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无奈地望着她。

    祝瑾年摇摇头,适可而止,不再跟他闹,说:“好好听故事,帮我分析分析。”

    “遵命。”他走回椅子端正地坐下,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她把康坚扬所说的那次事故重复一遍给他听,还提出了自己留意到的不合理之处。

    “你说,小k应不应该对女驴友之死负责?”

    聂羽峥不假思索就说:“小k完全不必介意自己的冒失,女驴友在他不小心滑下冰缝之前就已经被人勒死了。”

    祝瑾年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亲耳听到聂羽峥的结论后,仍有几分惊诧。

    “如果真是这样,就是一场完美的谋杀!你是怎么发现的?”她急切地问道。

    ☆、第61章 黑白人心(5)

    聂羽峥虚望着窗外, 慢慢分析道, “你也留意到女驴友丈夫在看到同伴时不正常的表达顺序,不论多惊慌失措和万念俱灰,在看到救命稻草时都不会左右而言他。那种情景,别说是夫妻, 就算一个陌生人、甚至一头牲口在他面前滑下冰缝, 他都应该马上提起, 之所以先说别的, 是为自己做一个心理缓冲,让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说出谎言。再者,小k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见到女驴友的人,说她眼睛瞪得很大、充血,还闻到了臭味。也就是说,女驴友存在着结膜下出血的表征, 并且有了异味。”

    祝瑾年不禁追问:“我就是想不通,零下十几度甚至更低温的冰川就像个大冰箱, 死亡不超过一天的尸体怎么会发臭呢?”

    聂羽峥不疾不徐,“如果她真是只是不慎滑下冰缝,大概两种死法,一是冻死, 二是撞到什么要害。冻死的人是不会有双红眼睛的,撞到要害会不会导致结膜下出血, 我毕竟不是法医, 不太确定。但据我所知, 70%机械性窒息的尸体都存在结膜下点状出血的表征,而且,死者被勒死或扼死时都会有失禁的现象——那个女驴友同时具备了这两个条件,小k闻到的不是尸臭,而是女驴友被扼杀时失禁的臭味。不是所有人都闻过真正的尸臭,他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把那种味道以为是尸臭,很正常。”

    “事情过去一两年了,小k没有任何的佐证来证明自己没有记错,最重要的是,找不到尸体。”祝瑾年皱着眉,双手一摊,显得无可奈何。

    “这就是女驴友的丈夫一直不愿意跟小k多说一句话的原因。”

    “怎么说?”

    “在小k掉下去之前,他心里充满恐惧,怕救援队真的将女驴友的尸体找回来,按程序一验尸,真正的死因就暴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