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瞠目结舌的看了李经理几眼,他虽然整天嫌邵总乱花钱,但今天看到了这个李经理,便决定以后都让邵总自由的挥洒了。没有钱固然很可怕,但是能办事的朋友们显然更为重要。
李经理有了些赧然,他犹豫地争辩道:“那是……那不是没来得及吗?”
王岳想必是忍这个忍了很久,竟然破天荒地替谢承出起了头,他冷笑起来:“不要紧,反正别人以后也来不及帮你了,过去的事再提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替邵总问你一句,这小帅哥的头,你今天是不是就打算动动嘴皮子就算过了?”
他音量越拔越高,隐隐有了点要打起来的势头,不过常远心知这是干打雷不下雨,王岳精明得很,只有在他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真正动怒。
而邵博闻跟他根本不熟,也知道自己没这么大面子,他感激道:“谢谢王总,有话好说,别激动。”
李经理却是个较真的人,一看王岳的表情就怂了,他气弱下来,飞快的摸出了手机,边说:“哪能啊,邵总,这样吧,你晚上要是不赶时间,我请你们吃个饭,就当是赔礼道歉。”
常远真的是无言以对了,这人永远分不清轻重,别人是伤了头,不是饿了肚子。平时他都会给李经理点个方向,但因为这次的对象是邵博闻,他不太想说话。
他又把手插进了兜里,打定主意只要邵博闻不礼尚往来地拿扳手也给李经理头上敲个洞,他就不管。
邵博闻老半天不吭声,也就身高有点存在感,这会儿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他脸上还有笑意,但是神色却没之前那么和稀泥了。
他跟老邵家的人不同,五官硬朗深刻,从小就显得老成,如今西装革履的,不管他实际成不成功,当他沉下眼神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压迫感却是真的有了。
李经理被他看得老想后退,邵博闻看着根本没生气,他却莫名觉得这小子比王岳还想打他。不过长辈的面子压在这里,他站着没动。
邵博闻擅长打心理战,见他眼神开始躲闪,便收起逼格切入了话题,沉声道:“李经理,我们第一次上现场,大家不认识也很正常,趁着领导们都在,我正式做个介绍吧。”
他忽然压住谢承的肩膀,纯靠武力值把人推到了跟前,让他和李经理面对面。谢承开始扭了两下,后来放弃了治疗,转为跟李经理干瞪眼。
常远在一旁见他两眼瞪得像个铜铃,虚张声势的模样虽然有些可笑,但对邵博闻却是真的忠心耿耿,就像十年前的他一样。
说不嫉妒那是骗鬼,但嫉妒之余也有庆幸,他学会了真正地独立,等他心平气和的时候,他会感谢这个人在正确的时间走出了他的生命。
还不知道自己被点了个蜡烛邵博闻环顾了一周,说:“这个虽然看着不像,但确实是我的项目经理,叫谢承,以后他在这里,跟您和孙经理一样,代表的就是自家公司,有全部的发言权,所以……”
他瞥了一眼谢承头上的上口,似笑非笑的说:“这个伤的事,你们项目经理谈吧。”
谢承目光贼亮的转过头,跟他窃窃私语:“我们不吃饭,打他行不行?”
邵博闻其实是个“慈禧”,给的都是假自由,他垂帘听政的低声道:“不行,吃,而且必须让他带上监理。”
说着他目光直有所指,谢承顺着一瞟,发现那个清场的白帽子小哥正在看这边。
第7章
有猫腻!
谢承还想问“这谁?”,邵博闻却在他后背一推,教训道:“别人在等你说话,尊重点。”
于是他只能转过头,叫了声李经理,一边绞尽脑汁的开始想辙,怎么才能机智吃上饭并且保证这个常工也能在场。然而他一时也没什么好对策,只能硬着头皮瞎扯。
“我听明白了,这是误伤,你这边呢也是受害方,不过咱们干项目的都是实在人,讲究丁是丁卯是卯,我还没为公司做上贡献呢,就让领导批工伤也不好意思,这样吧李经理,公平起见这个医疗费呢还得你出。至于这顿饭吧,我看就由我代表凌云来请,初次登门,拜个场子,以后请大家多多照顾。”
他话头起得慢了些,不过越往后就越流利。
常远不由得重新去审视这小黄帽,只见他年纪轻,装出来的老成也有些拙劣,不过就这个应对能力虽然亏了本,但是不卑不亢的意思还是有,难怪邵博闻会选他当项目经理。
“啧,这脾气,对我胃口!”王岳被抠门弄怕了,见了舍得的人他都顺眼,另一方面也是看谢承年纪轻,习惯性认定他是邵博闻不知哪门子的亲戚,没当他有什么能耐。
结果谢承吐出来的虽然不是象牙,但也不是汪汪汪,这落差让王岳诧异而惊喜,他有些服了似的转头对邵博闻笑道:“邵总,我忽然发现,你们公司有点真人不露相的意思,一个两个的都很年轻有为嘛。”
邵博闻向来都很谦虚:“王总别提我的伤心事,年轻占了,有为还不知道在哪。”
他的余光总是无意识跟着常远,匆匆一瞥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感觉这人好像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也来不及确认,因为王岳举着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他调侃道:“行了,过度谦虚就是虚伪啊。”
邵博闻知道适可而止该怎么写,识相的笑笑不说话了。领导不再打岔,关注于是又回到了谢承两人身上,对于谢承的建议,李经理虽然难为情,但仍然是求之不得。
泰兴因为施工质量差的原因先被扣了15万罚款,这个月的进度又没结到手,一分钱掰成八瓣花还嫌浪费,本着钱比脸重要的原则,这顿饭他都想能省则省,扣下来的拿几张发票顶一顶,那就都是自己的了。
但是这个小子众目睽睽的问他要起了医疗费,李经理是真有点下不了台了,他心里凄苦的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我、的天、哪老李,我说你也真好意思,”一直没发话的孙胖子明知道他是这种人,还是忍不住要刺他一句。
谢承怕这两老油条一激动吵起来又没完没了,坏了老板交代的任务,嬉皮笑脸道:“没事没事,我今天本来也是带着我们邵总布置的任务来的,请大家吃个便饭,喝了酒才是朋友,王总、常工,孙、李二位经理,今天晚上咱早点儿收工呗?”
饭局常远向来是能推就推,先不说吃人的嘴短,酒桌上的车轱辘话是现场的几次方,他白天说得已经够烦了,下班了就想六根清净,在家往本子上誊记录,完事了往前翻上半个月再去看电视,或者换上运动服,去夜色里走到睡意降临。
更别说这些施工队为了让领导尽兴而归,吃完了少不了还要去消遣,高级会所洗脚城,胡来倒是不至于,就是真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