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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着班24小时照顾林帆,这个钱他非要自己出,邵博闻也就随他去了。

    常钟山带着池枚回了家,那天常远去接他们,特意在那个女孩的病房门口看了看,却没见着人。常钟山回到自己的家,舒坦得哼起了甜蜜蜜,他问问常远过年有什么打算,大过年的常远不想跟他母亲当面置气,就说他准备跟邵博闻回趟老家。

    去见他公……啊呸!岳父老泰山嘛,常钟山没有阻拦的理由。

    这一年的最后一件意外,大概就是邵博闻带着大部队去医院看林帆,却发现林帆的隔壁病床换了人,新的病人他们都认识,就是何义城的秘书刘小舟。

    何义城办公室的监控时断时续,设备专业过来检修,牵得到处都是线,刘小舟穿着高跟鞋,一跤下去脚腕就脱臼了。

    那时她代表何义城针对他们和林帆,咄咄逼人的样子谢承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可别的病人都争相回家过年,她却在这个时候住进来,床头冷冷清清,连个水杯都没有,谢承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削了个苹果问刘小舟吃不吃,刘小舟摇头,他就自己啃,边吃边跟林帆絮叨,他每次来都要跟林帆絮叨半天。

    谢承说他要回家过年,又说他们那儿有个很灵的寺庙,等他回去拜拜,保佑林帆早点醒来云云,最后走的时候,每个人都跟林帆说了一句“狗年大吉”。

    刘小舟没事干,就侧着身体看他们,林帆被人包围着,仿佛很受重视,十几年前她生病的时候也能享受这个待遇,现在都成妄想了,刘小舟痛苦地蜷起身体,也随大溜地说了一句“狗年大吉”。

    有这么多人祝福你,你就醒吧。

    第130章

    小年那天大清早,天色漆黑,空气中有点薄雾,常远跟邵博闻轮流开车,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邵乐成还得一星期才放假,他这人虽然嘴欠但十分孝顺,生怕这俩基佬在家里亲亲我我吓到他爹妈,直到两人走的前天晚上还在发视频“炫富”。

    “我们家独栋别墅知道么?房间海了去,常远你过去了就睡我房里,注意别动手动脚的啊,我爸高血压,气到了你俩完蛋了我跟你讲,笑笑笑,笑你妈个屁!”

    常远还是笑,感觉自己的爱屋及乌有点过分,自从天敌变成了小叔子,邵乐成的人设就仿佛加了个滤镜,滤掉了冷嘲热讽,变得关怀备至了起来,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喜欢调戏对方,因为邵乐成炸毛的样子让他有种君子报仇的快感。

    常远感激涕零地恶心他:“谢谢乐乐,我现在才发现你人真好。”

    邵博闻在旁边给他对象打辅助,闲闲地附和道:“我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他嘴硬心软,才痛下决心,忍了他这么多年。”

    说忍其实是玩笑话,邵家对邵博闻不止有恩情,也有感情,常远觉得能他遇到这一家人,其实是他的幸运。

    邵乐成才是忍了又忍,比了个中指又化作一指禅,留下一句话,将视频戳挂了:“两个贱人,滚!”

    “贱人”们如他所愿,第二天就从善如流地滚了回去。

    一路景物飞纵,这时节草木枯槁,可是常远第一次注意到他们途经的一些地方,竟然有着诗意盎然的名字,泱泱华夏、山川河海,他活了28年,知道和看见的还是太少。

    在高速上的时间还很长,常远就坐在旁边浪费流量,看到一个中意的地名就百度一番,看它的历史、景点和美食,然后科普给邵博闻听。邵博闻逮着一个听过或是去过的地方,就也卖弄一下见多识广,俗称装逼。

    虎子一个人在后面拼奇奇蛋里的恐龙碎片,拼半天一条腿朝天一条腿朝地,一生气砸成还原,扒拉散了继续干。

    在离跨省界的告诉收费站不远的地方,他们遇到了一场已经发生的车祸,一辆卡车从后方追尾了正前方的半挂牵引车,导致牵引车货位上捆绑的型材散满了三条车道,为了保护现场的原始状态,车流暂时不能往前走了。

    邵博闻三人抵达的时候,事故刚发生不久,他们停得比较靠前,反正走不了,虎子又要撒尿,两人干脆锁了车,下来透透气。

    然而气没透到就先发现司机受了外伤,又回车里翻出急救箱,将纱布、医用酒精、胶布等用来消毒的东西一股脑地送了人。

    说来也巧,这半挂拉的全都是高精尖进口的型材,品牌“analysis”就是昂贵的代名词,国内的市场无力采购,只有富豪老板的私人别墅,或者型材厂买来翻模研究山寨版才会选用,属于稀罕东西。

    此刻这少见的东西到处横得像垃圾,常远闲着没事就当涨姿势,蹲在一旁边看边拍。

    邵博闻对材料不如监理了解,他只管大的品牌和资金,采购和下料都是底下人在操劳,就抱着虎子在常远后面当保镖。走了几米远,他忽然听常远“咦”了一声,然后从一堆钢铁里挑出了一件300mm长的型材封样。

    所谓封样,既是施工单位提前将材料样品报送至甲方,经业主和设计师确认色板和材质,以保证实际施工不至于偏离业主的需求,另一方面,要是施工方或材料商挂羊头卖狗肉,封样也是维权的证据。

    型材的封样随处可见,让常远惊讶的是a家型材的天衣无缝的构造,明明两块铝材拼接,可要不是车祸使得它开裂变了形,从外表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体。

    常远跟邵博闻说:“这个工艺太厉害了,你看这缝,完全隐形了。”

    邵博闻单手抱着虎子,也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表示赞同。

    跟车而来的有个工程师,怕被人捡漏就一直在盯梢,听见他俩的对话感觉是识货的朋友,就过来搭腔说:“厉害的不是是隐形缝,还有这涂层处理,是我们的新工艺,你拿带尖角的金属比如钥匙小刀什么的刮刮看,不会留痕的。”

    常远用车钥匙试了下,果然名不虚传。他跟人又聊了一会儿,路就通了。

    下午5点多,邵博闻朝右拐了个弯,小镇欢迎你的横幅就跃入了眼帘,虎子将自己糊在车窗上看外面的大片的麦田,是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不会有的风景,平坦宽广、天地无垠。

    他们就住在老街尽头马路商铺的后面,挂着青苔的老宅大都拆了建新,唯独除了常远的家,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平房,嵌在一堆楼房中间,平白就比别家矮一截。

    这里打发时间的东西单一,白天打牌、傍晚侃大山,邵博闻的车压过颠簸的小路往里开,就在他们这一排房屋差不多中间的位置上看见了一群坐着的人。

    大家远远看着车开进来,近些发现是辆“别摸我”,就开始热切的猜测是谁家的亲戚,等邵博闻将车窗降下来打招呼,就开始咋咋呼呼地问候他。

    “哟,邵家老大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