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顿时就暖了起来。
“请一个教养嬷嬷,那也是可行的。”
说着,他搁下茶盏,站起身来,道:“我去里边看看容容。”
里边便是崔容的卧室,崔珏让丫头进去说一声,等听见里边传来崔李氏的唤声,这才走了进去。
崔垣在凳子上坐了会儿,终究还是坐不住,也跟着进了卧室里边。
第10章
到了午膳时分,崔国公府里的大厨房便热闹了起来。大厨房分开一共有三个厨房,府里除了老太太那里设了小厨房,阖府上下四房人的饭菜都是这儿做的。因而外边天寒地冻的,这厨房里边却是热气蒸腾。
炒菜的厨娘,烧火的丫头,切菜的婆子……厨房里的一个个忙得跟螺旋似的,脸上身上出了一身的热汗。
李大家的穿着青色棉质褙子,她生了一张圆脸,长得白白胖胖的,未语你在她眉梢眼角都能看见些许笑意,很惹人好感。
她是崔李氏的陪嫁丫头,后来嫁给了老太太身边李嬷嬷的大儿子。那李嬷嬷是老太太身边伺候了二十几年的婆子,体面不同其他婆子。而李家更是国公府家生子,李大家的嫁了过去,当时惹了不少人羡慕。
而没过几年崔垣接了崔国公的位置,崔李氏掌了后院,便让她管了这厨房,做了厨房掌事的。不过除了她之外,另还有两位妇人同她一起,都是这厨房的掌事。
厨房里布满了油烟,今日李大家的才换了新裁的衣裳,自是不愿进去脏了裳裙,便坐在门口,廊下支了一张小桌,摆了一壶茶,一碟瓜子,磕着瓜子悠悠闲闲的看着其他人忙活。
午饭做好了,各个房各个院子的丫头都一个个的过来提午饭。
院子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来提饭的丫头无论是谁见着她对她都是亲亲热热的,这让她颇为自得。
她这一辈子,命好,伺候了一个好主子,嫁了一个好相公,如今日子过得和美,还掌着府里厨房,谁不能说声好?
正磕着瓜子,便见院子里进来三个丫头,一个丫头葱绿衫儿,柳黄裙,另外二人却都是一水儿的红绫袄,青缎掐牙比甲,下边一条素白罗裙的丫头,青春明媚的,瞧着就让人觉得鲜活明亮极了。
见着三个丫头,李大家的瓜子也不嗑了,将手里的瓜子放下,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哟,春菱姑娘、云珠姑娘、云袖姑娘今儿怎么来这儿了?怪不得我今儿早上醒来就听见窗外有喜鹊在叫了,还说今日莫是有喜事,还真是准了,原是三位姑娘过来了。”
李大家态度热络,春菱只是微微翘起嘴角,道:“妈妈抬举我们了。”
又问:“午饭可是做好了?今儿老爷夫人还有四少爷都在六姑娘那儿用饭,这饭菜可是马虎不得。”
李大家的诶了一声,道:“早就开始做了,不过这饭菜要刚出锅的才热乎好吃,还在灶上了,我这就让人装上。”
春菱三人走到厨房门口,李大家的将人拦了,让丫头抬了三把椅子上来,道:“厨房里边烟火味重,别脏了你们三位的衣裳,就先在这坐坐,我让丫头给你们拿点糖吃。”
一碟做成梅花样式雪白点红的点心,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李大家的笑道:“听说六姑娘这两天没有胃口,这是我新琢磨出来的点心,三位姑娘尝尝味道可还好?”
云珠和云袖看向春菱,春菱是崔李氏身边亲近的大丫头,为人自来稳重。她瞧了一眼,便笑道:“这点心做得倒是精致。”
又与云袖二人说:“李妈妈做点心的手艺我早就听王嬷嬷说了,只是李妈妈轻易不下厨,你我今日倒是沾了六姑娘的光,得以一尝。”
李大家闻言笑容更为真挚了,作为崔李氏身边的大丫头,春菱什么好吃的没尝过?李大家做的点心又怎么可能没尝过,不过这样恭维的话,就算知道是假的,听着也让李大家的觉得贴心。
厨房的婆子将装好的食盒递了过来,一共装了两个食盒,都是红漆雕梅花的,李大家的问:“三位姑娘可觉吃力?不然还是让丫头帮你们送过去吧。”
春菱就笑,道:“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人,这点东西我还是受得住的。”
又询问的看了云袖二人,云珠忙道:“春菱姐姐说的是,妈妈实在是太客气了。”
李大家的便不再多说,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让三人等等,转身风风火火的进了厨房,很快又出来,手里拿了三个宝蓝色荷包,塞在她们三人手里,道:“这是刚做的糖,三位姑娘拿着吃。”
春菱率先接了过来,道:“谢过李妈妈了。”
见她接下,云珠和云袖才收了。
回去路上春菱提点她们二人:“……李妈妈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你们二人倒是可以与她亲香亲香,厨房另外两个妈妈,却是不一样。”
三人提着食盒回来揽容院,将午饭摆了桌,四位主子这才净手入座吃饭。
崔容也从床榻上起来了,里边素白立领绣竹暗纹的中衣,外边一件浅紫绣折枝梅花襦裙,发间不饰钗环,她脸色有些白,但是精神头看起来却还不错。
崔李氏有些担心,道:“不然你还是去躺着吧,不必陪着我们的。”
崔容一双眼却很亮,像是盛满了夏夜里的星河,她笑道:“娘你且放心,刚才小睡了会儿,我倒是觉得舒服多了。而且从我入府,我们还没这么聚在一起吃过饭,我这揽容院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她是五月前进府的,安安静静的进来,府上倒是让四房的人都聚在一起吃了饭,也算是让她见见家里的亲人。
不过后来,却是与他们没什么交集,府里有十位姑娘,大家一起长大都是相熟的,可是加了她这个外来的,就热络不起来了。
十位姑娘嫁了三位,其余七位除了崔颜,只在刚开始来看过她,后边连面也没见上。而崔容呢,又不好意思主动前去求见,五个月了,她与其他姑娘见面的次数竟然没超过一个巴掌。
这揽容院也因此经常是冷冷清清的,都是崔容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吃饭,竟是从没这么热闹过。
崔李氏突然就知道了自己的疏忽,都是如花的姑娘,整日一个人待在屋里,再美的花,也会枯萎的。
她忍不住心疼道:“过几日你三舅舅成亲,你与我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