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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你直说便是。”

    “那奴婢就斗胆了,您向来是沉稳的性子,可是为什么一遇上六姑娘,就性急了起来。今日之事,您实在不该作壁上观的,这也就罢了,这事儿还偏偏让夫人瞧了去,也不知夫人心里是如何想了,这实在不是您的性子。”

    崔颜猛的一怔,她伸手揉了揉头,道:“你说得对,我太性急了,我不该如此心浮气躁的。”

    可是,一看到崔容,她就忍不住心绪翻滚。心虚,害怕,怨恨……种种情绪搅和在一起,让她根本就不能平静心神来对待崔容。

    为什么,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年,你还要出现?

    长长的喘了口气,崔容道:“为我宽衣吧,六妹妹如今身体不适,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寒玉笑:“姑娘您就该是这副沉稳的模样。”

    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让您失了从容。

    ————

    老太太那里也得了消息,忙遣了丫头来问,崔李氏与王妈妈叮嘱了两句,去了老太太院子。

    “哐啷!”

    桌上的茶水被掀翻在地,老太太气道:“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永乐公主的儿子是宝,莫不是我们崔家女就是草?能容得了他们慎国公府挑拣?”

    崔李氏忙让丫头取了蜜水来,伸手给老太太轻抚着背,道:“母亲莫气,别气坏了身子。”

    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蜜水,喂了她喝下。

    老太太年轻时候就是个火爆脾气,她拍了拍身侧的小几,道:“容姐儿这事做得对,身为崔家女,可不能堕了我们崔家的名头。慎国公府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没将我们崔家放在眼里,平白的如此轻贱人。我明日就往宫里递帖子,我倒要问问皇后,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礼?”

    崔李氏眼里浮出泪,她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道:“也是我这做母亲的没将容姐儿护好,让她受此磋磨。”

    老太太有些忧心,问:“容姐儿可好?我让人拿了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给她看看吧。”

    崔李氏摇头道:“这倒不用,她不过是多吃了两杯酒,醉倒了。我只怕,她醒来会难过。哪个姑娘家,能忍得了这么受人嫌弃的?”

    老太太虚点崔李氏头,轻骂道:“蠢丫头,哪个姑娘知道自己如此受人嫌弃,还能不委屈?容姐儿自来体弱,遭此轻贱,心里委屈难过,回来就病倒了,如今还躺在床上,你还不请太医来看看?”

    崔李氏微愣:“母亲的意思……”

    老太太慈爱的道:“就请平日给我诊脉的那位原太医吧!”

    她这个儿媳,为人孝顺,哪里都好,就是打小没吃过苦,性子太直了些。

    第37章

    崔垣在吏部当差,得了消息很快就赶回来了,他与慎国公交好,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因而当慎国公提起两家结成儿女亲家之时,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因为此事,竟让自己的闺女受此羞辱。

    崔李氏凝眉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如此苛刻,今日之事,虽然容容没做错什么,但是也损了她的清誉,日后她还怎么见人?”

    崔垣伸手抱住她,安慰道:“没事的,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绝对不会委屈了我家容容的,母亲那里怎么说?”

    崔李氏道:“母亲让我去请了太医院的原太医来,我看母亲的意思,是想将此事闹大。”

    崔垣轻哼:“就该闹大,大事化小好像是我们理亏一样,要知这事我们容姐儿可没错。慎国公府背信弃义,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这是没有把我们崔府,把我崔元熹放在眼里。最好闹到朝堂之上,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个礼了。”

    崔李氏叹道:“可怜我的容容,什么都没做,就遭人如此轻贱。母亲已经差人往宫里递了帖子,下晌大概就有回复了,母亲说她定是要到宫里讨个说法的。只是,母亲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小辈奔波,我这心里,着实不好受。”

    崔垣道:“母亲疼爱容容,你该高兴才是。而且,此事,不仅是慎国公府瞧不起容容,往深了想,那也是在打我们崔府的脸。若是轻拿轻放,日后我们崔府又何以在京城立足?只能让人笑话。”

    说着,他顿了顿,道:“倒是容姐儿那里,你多多宽慰她,别让她自个儿生闷气,倒是气坏了身体。”

    “我崔元熹的姑娘,还容不得别人欺辱,我绝对会给她讨个说法,为她出口气的。”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春菱走进来,道:“国公爷,夫人,原太医来了。”

    夫妻二人相识一眼,崔李氏忙道:“快将原太医请进来。”

    原太医是个很认真严肃的老头,板着脸看起来很不好接近,花白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

    翠绿的床帐子微微扯开一条缝,一条雪白手腕伸出来,原太医凝神把脉,而后收回手。

    崔垣忙道:“原太医,我家容姐儿可是没事?”

    原太医道:“国公爷且放心,令嫒无事,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醉了罢了,待酒醒了就无事了。”

    “原太医再看看吧,我家这孙女儿,自来身体娇贵,前段时间病才刚好了。今日从永乐公主府回来她就倒下了,至今也不见醒,我瞧着,可不像是醉了,更像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啊。”

    老太太被人扶着进来,意有所指的道。

    崔垣也道:“母亲说的是,我家容姐儿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崔李氏拿着帕子拭泪,不说话。

    原太医沉默了一瞬才道:“我刚才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贵府六姑娘,气急攻心,悲伤过度,俗话说气大伤身,怒悲皆伤身。她本就大病初愈,如今再添心结,这才病倒了。容我开了方子,先吃几贴药看看。若是不行,我再来看看。”

    老太太忙吩咐丫头:“快伺候原太医笔墨。”

    说着,十分认真的道:“原太医华佗在世,医术高明,我这孙女儿的病就拜托给你了。”

    原太医拱手道:“老太太谬赞了。”

    崔李氏捏着帕子按了按嘴角,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太太竟是这样……

    崔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