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我努力抬起右边身体,假肢被我带起,落在了倾斜向下的斜面上,然而假肢的脚没有抓力,支撑不住我去抬左脚,没办法,又把递出去的右腿收回。
我的停顿影响了通过石拱桥的其他游客,急忙移动到了桥边,然而栅栏太矮,根本没法倚靠,王威及时扶住我缓解了尴尬,我便不再僵持,任由他驾着我向桥下走去,毕竟逞强从来都不是我的生活方式。
还不错,我很快就忘掉了这些小插曲,因为这些事在我的生命中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数不胜数。
喜悦舅舅的餐馆又是另一番的现代风格,淡黄色的墙壁上贴满了花哨的明信片,显得既温馨又文艺,木桌木椅搭配浅色的亚麻桌布,又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亲切感。
餐厅里的人不少,粗略一看几乎都没有空位,喜悦知道我吃饭的习惯,不可能选在这种环境中,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看向她,却见她满脸愁色的向我走来。
“对不起,思成,我让舅舅他们准备一个私人的空间,没想到他们为了让咱们不受打扰,把二层一整层空了出来,我……”喜悦知道了我没法爬楼梯,双手绞着衣角,满脸歉意。
身边的每个人都为我着想,然后还要因为某个小细节的疏忽而道歉,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娇柔,更不做作,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心存感激。
“二层也没什么的啊,不是有王威他们吗,我们上去吃饭就是了,不用为难。”我说完扭头看向王威,他点头会意,曲了腿,半蹲在我的身前。
喜悦是个好姑娘,我不忍心让她为难半分。其实很多遇到楼梯等路障的时候,我都会被助理背上背下,我们之间早已形成了默契,而我,也在次次经历以后,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车云和厉卫平左右一架,我就顺利地趴到了王威背上,他双手托住我的臀部,另外两个人再搭把手,我就肯定不会摔下来。趴在他的背上,我就会有安全感,和除夕夜老头的助理背我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这样的身体趴到别人背上的样子一定非常怪异,只有一条左腿可以自然垂下,其他的肢体都是僵直的,右腿总是向外甩去,我没法把它们拉回来,好在厉卫平在身边,会用手帮我扶着腿,两条胳膊挺在身体两侧,却没办法和常人一样去勾着王威的脖子,一看就是假的。
我不想看郑丛看到我样子以后的表情,趴在王威的背上,由着他背我上了二层。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今天更了,必须得更,可是字数不太够,生凑的,多担待,下次我争取提前说日期,另外,有些卡了,不知道怎么办
第35章 夜游
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并不认同,食物无论好坏,对我来说,足够果腹即可,多余的食物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负担了。
但是今天这顿饭,突然让我领悟到了这句话的意义,最爱的人就坐在身边,我的余光里全是她。
本以为在外吃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种没法产生的安全感不得不让我想到第一次在郑丛面前吃饭惹得她差点吐出来的情景。
那个情景曾经长时间的存在在我的记忆中,时间把它化成一场场噩梦,总是出现在我最脆弱的情绪中。
放下了大部分的不自在,我终于体会到了美食和爱带给人们的那种愉悦感。没有人过多的关注和掩饰,我不再感觉到自己的脚与他们的手有什么不同,虽然我只够得到离我最近的菜,依旧是乐此不疲的夹着。王威坐在我的另一边,时不时将我的饭碗填充满。
就在这种轻松的环境很氛围中吃饭,即使吃的不是美食,都能令我舒心,更何况这顿饭倾注了喜悦家人的所有热情与精心。
窗外灯火过初上,喜悦说夜游水乡别有一番滋味,经过刚才上下桥的尴尬,我们都有了经验,厉卫平跑回住处帮我取来轮椅,虽然坐在上边很煞风景,但也比再发生一次尴尬来得好。
从黄昏到天黑,似乎没有什么间隔,又好像有很大的间隔,总之,根本没来得及多看一眼泛着金黄的河水,天就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坐在轮椅里欣赏着岸边的风景,遗憾的是,在我朦胧的视野里出现的只是颜色不一的光圈,就好像是扎染,把原本漂亮的灯光都给化成了一圈又一圈可怕而令人眩晕的光晕。
以我的视力来讲,即使身体健全,不用坐轮椅,也很难在这种黑天里独自行动。
大部分桥都有台阶,虽然很缓,但是要是把轮椅搬上搬下,也能把三个助理折腾坏,所以我们尽量只在岸边走,看着对岸映在黄色灯光下的斑驳古墙,想靠近都不行。好在大家的兴致都还不错,并没有因为我的局限而受到影响。
看到郑丛跟在喜悦身后兴致勃勃地看这看那,还逗了路边店主家养的花猫,我比自己亲手摸了还要愉快。
在光源充足的地方,我能看到桥栏上爬满的绿色植物,在灯光昏暗的地方,我几乎就分辨不出什么物体了。
两个姑娘很快消失在了漆黑里,厉卫平推着我转过角落,才见到她们走进小店的身影。
我们都以为这是一个充满文艺气息的小书店,虽然没有门槛,但是门并不宽敞,轮椅进去有些费劲,厉卫平正要问我要不要进去,就见喜悦过来帮忙拉起轮椅,我没有拒绝,跟着大家一起进到店里,这才发现,这是一个专卖明信片的商业邮局。
“你不懂吧,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文艺青年,这种店特别能吸引她们。”车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面前。
“你懂?”我不服气,仰着头反问他,他哈哈一笑,自知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喜悦和郑丛都选了一些漂亮的明信片打算寄给朋友,正展开手里的一大把战利品,喜悦问我:“思成,你要不要也寄一张?”
我想了想,北京没什么需要我惦记的朋友,正要推辞,又听见她说:“你可以选择在未来的某一天把卡片寄出,这样就可以给你朋友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她这话就像是筝上的某根弦,一下子就触动了我。她见我被说动,便问道:“你想选一张什么图案的卡片?你想要寄给谁?”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见我的脚从轮椅的踏板上下来,厉卫平很默契的将我扶起来。
站在玲琅满目的架子边,我眯起了眼睛认真地将视线聚焦在每一张卡片上,我要亲自选一张明信片,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里寄给她。其实在我的头脑里已经飞速的计划了具体寄到的日期,可是又转念一想,那个时候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在这种不确定的未来里,我们随时都可以变成陌生人。
悲观的情绪一上来,我立马有意识的将它压制下去,便自我安慰道:即使那时候我们已经消失在了彼此的生活里,但是如果彼时她正处于幸福中,这张小卡片就是一个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