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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品,但出于国人对银行并非百分百信任的原因,他们还在家里存了些,就放在他的卧室。

    这个消息,是她朋友通过非常规手段获得的,亏得她那不靠谱的爹,她打破了自己“金盘洗手”的誓言。她之前一直念着她爸是她唯一的亲人,只是这样坑女儿,让女儿还钱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了。

    这一次做完,她一定走的远远的。

    自知道那钥匙的位置,她便时常在睡前盯着那个抽屉的方向,那孩子总以为是在看他。

    她有时心中好笑,会有些可怜他,想想他们家是这么富有,每天却是冷清和孤寂,有时又觉得自己才更可笑,除了贫穷就是贫穷,居然还有闲心思可怜这么有钱的一户人家。

    这孩子才十几岁,却活得和个老头似的,生活精致高雅却仿佛没有人味,跟个机器人也就差个心跳。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觉得自己那点可怜的怜悯十分可笑,却又固执的想拉他去感受这世界的另一面。

    有天她带他去野餐,她躺在防潮垫上,看着白云飘来飘去,听到他问,“人生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为了经历?”她枕着手,眯着眼睛,“就好像知道了结局的电视剧一样,尽管大家的结局都一样,但过程总是不同的。”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他问。

    她神奇的望向他,“你一向很理智。”

    “所以,我们会分开。”他的情绪好似有点沮丧。

    “我们这一生中,总是会遇到很多人,”她笑眯眯的,“你以后会知道,原来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遇到你,会让我成为‘我’。”他回道。

    她静默了下,“总有一天,你还会遇到别的什么人,让你成为‘你’。”

    决定离开那几天,她迟疑了很久,还是打通了同伙的电话,“我会和他出门,司机跟我们一起,我察看过,只要在监控死角,你按计划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都很顺利,只是内心依旧有些忐忑。

    直到他说,他可以借她钱。

    她彼时想,幸好他只有十四岁。

    如果他再长几岁,只怕她什么都不会做了。

    然而,他只有十四岁。

    和他度过了最后一天,她知道这场戏终要落幕。

    “就算是演的,也总是有真的在里面。”

    多年后,他家失窃的物件被神秘人原物返还,他心中隐约有感。

    多年后,他终于变成一个出色的男人,她看到有知名杂志采访他,他回忆起曾经的事。

    “你后来,有再遇见她吗?”身后的大屏幕清晰的映出他的脸,她听到身边好几个女人发出兴奋的雀跃,“天啦,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她戴上墨镜,拨了拨头发,踩着高跟鞋大迈步往前,他的声音清晰的好似在耳边,“我遇见了许多人,就和她说的一样,他们让我变成现在的‘我’,但我最喜欢的那个‘我’,是因为遇见她。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遇见她……”

    她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一直没能和他说,她最喜欢的那个‘她’,也是因他而成就,好巧……

    ☆、第二十三梦

    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最特别。

    那时迫不及待的要长大,总觉得长大之后也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然而,人总要有足够的运气和实力,不然自己和其他人,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同样是为生活所迫,同样的无可奈何,同样的随波逐流,同样的,麻木不仁。

    方徊以前看自己,总是不由加了一层滤镜,带一些自怜抑或是自恋,然而到了一定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的知道,原来她也是这样普通。

    长大的涵意,或者就是学会了坦然直视自身的好与坏,有时还要让自己接受那些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她躺在床上,大约是累极了,很快就入了梦。

    睁眼时,便已立于船头,身后的船娘撑一长篙,微一使力,便衣角带风,小舟如惊弦之箭般破水前行。

    适值烟花三月,两岸青山叠翠,稍一错眼,美景便要落于身后,侧耳一听,林间雀鸣清脆悠扬,不由心情大好。

    此地山远气清,人烟稀薄,倒是游赏的好去处。

    船娘在身后招呼,“客官,要我唱首小曲听吗?”

    “无妨,只管唱来。”

    船娘便轻应了,清了下嗓,便唱起时下流传甚广的民歌来,那歌声婉丽清扬,却是唱道:

    “月子弯弯照几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幛,多少飘零在外头。”

    眉宇轻扬,手腕一转,自袖间抽出一只竹笛,轻松和入船家的歌声中,船家唱完,因心中另有所思,笛音未歇。

    只听得曲音回旋婉转,陡然拨高,竟一声高过一声,你总以为到顶了,却听似尚有余裕,音调节节高起,直至那最顶处,又攸而一落,倏忽之间,高低参差转圜,好不自由。如是几遍,却听得越来越低,越来越轻,直至停歇。

    一曲罢,船娘拊掌笑道:“客官吹的妙极。”

    正欲回答,忽听有人招呼,“这位兄台,好生雅兴。”

    抬起头,便望见另一小舟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有一青衣书生作揖,“余闻此妙音,心生结交之意,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面上一赤,赶忙回礼,“兄台谬赞,余愧不敢当……”

    青衣书生一愣,却见此人着一旧灰衫,未及而立,五官平淡,唯眼神熠熠,气度无双,心下暗暗称奇。

    终是推不了书生热情,一来二去,便交换了名字。因皆去往一地,双舟并行,两人便各立于船头交谈,倒觉彼此意气相投,相谈甚欢,到得码头下船,已是称兄道弟起来。

    “半山贤弟,既我们去向相同,何不一道?”青衣书生道,“子义今日得见半山,实是得遇知己,不如今晚你我秉烛夜谈,抵足而眠,岂不妙哉。”

    “子义兄所言极是,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半山欲先行赴友人之约。不若余先至渝城,待子义兄一到,便好酒好菜奉上。”

    子义听得此言,便不再多劝,“既如此,不如愚兄陪汝一同赴约如何?”

    半山一惊,见他神色认真,揖道,“如此便多谢子义兄了。”

    两人话不多说,快马加鞭,又行了一天半,才到得渝城。

    城中早有人等候,一接到二人,便引了到府上。

    台上正坐一人,白衣轩朗,却是半山昔日师兄伯远。见二人风尘仆仆,便招呼休整片刻。待品了一盏茶,方问道:“半山此行为何?”

    “师兄料事如神,想必早便料到。”

    伯远轻轻一笑,“你这便错了,远素来不托大,何况人心难测,怎么偏巧便料到你?”

    不免苦笑,“师兄谦虚了,山早知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