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桓夙将狼毫掷入笔洗之中,蹙眉道:“何事慌张?”
小包子抹汗,“秦王派遣使者来了驿馆。”
孟宓僵了僵。没想到这个时辰,秦王的人会来,现在蔺华是秦王的得力幕僚,要是撞见的人是他……
桓夙冷笑了一声,“孤倒要看看,秦王拿什么说法给孤。”
昨夜韩勃被桓夙的人连夜绑了送到咸阳宫,秦王与嫔妃荒唐了两个时辰,从龙榻上起身,只听楚国驿馆送来一人,以为桓夙想通了,为缔结两国之好,特送美人往来,岂料当晚见的却是一个满身血污的魁梧韩勃,一时气结。
一听韩勃行刺之事,更是恼火,“胆大妄为!”
他都不敢得罪的人,韩勃竟然敢当刺客,这也就罢了,竟然还留了个活口,被桓夙公然地送回来掌掴他的脸!
如何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秦王vs楚侯
ps:玻璃渣什么的,你们要的话,这儿有很多哦~
☆、第45章 脉脉
但韩勃行刺, 兹事体大, 秦王本意从韩勃的嘴里套出来缘故, 他问天借的胆敢动桓夙, 但韩勃却神志不清, 甚至忘了自己在行刺之前见过谁,说了什么。
秦王大怒, 但该给桓夙的赔礼还是要给,便择了府库的金银玉器,并了二十个秦国美人送了去。
小包子举袖匆忙,但却没等到他前脚迈出门去, 桓夙忽然回眸,一旁的孟宓正在翻阅他闲置的书册, 想到桓夙一向不喜欢自己读这些, 又尴尬地放下来了,他走过来,坐到床侧,淡淡地压唇, “宓儿, 这位上阳君, 喜欢迷惑人心这些把戏?”
他宫里的人莫名其妙得了癔症, 驻守南山的士兵忽然失心疯,她突然火遁,不告而别……桓夙不是没有串起来想过,单是他们楚国, 会巫术邪道的奇人异士便不胜枚举。
孟宓点头,“大概是。”
“你不记得了?”
孟宓细细地想了一遍,“不记得了。”
桓夙并不失望,抓过她放在膝头的小手轻拢着,孟宓听到他笑的声音,“他找了那个像孤的母后的女人,借齐国之名羞辱孤,又使韩勃来刺杀孤,挑起秦楚的战端……此人心比天高,不但如此,他还恨孤。”
他猜测得一点都不错,蔺华曾经是郑伯遣楚的质子,桓夙则是迫他背井离乡的推手,他自然恨桓夙。
“大王了如指掌。”孟宓是真心地夸赞他看事情透彻,桓夙的唇挑了挑,将她的发绕了一指。
“不但如此,孤猜测,秦王今晚是来赔罪的,而且,少不了要送孤一二十个美人。”
孟宓惊讶地圆睁杏眸,他的手指一顿,“不信?那随孤来。”
事实证明桓夙的猜测一点都不错,秦王的确送了他二十个美人,花雪纷纷的庭院排成四五方阵,秦国女子不必吴越楚三国的娇俏,但身姿细长,肌肤如雪,且依照桓夙的口味,挑的全是腰细不盈一掌的窈窕女郎。
秦宫的内侍巴巴地笑着迎上来,哈腰点头地指给桓夙看,“韩勃那混账竟吃了熊心豹胆,枉费大王一番栽培苦心,竟敢谋刺楚侯。大王闻声,深表不安,为全秦楚之情谊,特此送了二十美人与楚侯,望楚侯笑纳。”
孟宓跟在桓夙的身后,将这群美人的风华尽收眼底,每一个姿色都不逊于己,她一时气恼起来,要是桓夙收了……
桓夙似笑非笑,“秦王客气了,孤毫发无伤。”
“玉器倒是孤稀缺的,至于美人,”孟宓的心思一提,那内侍也跟着睁圆了眼,只听桓夙拂袖的声响,不疾不徐地说道,“孤说了,孤的王后善妒,不喜欢孤有别的女人。秦王心意虽好,却只怕会离间孤与王后。”
又是搬出她来,说她善妒。孟宓嘟了嘟嘴。
不说别的,天下皆知楚侯的王后已经成了红颜白骨了,即便是生前善妒,死后还谈什么与楚侯离心,都是梦话罢了。
这位楚侯明显是不给面子。
“这个,楚侯要是不收,奴不好对大王交代。”内侍擦拭了一脑门的汗。
桓夙思考了一番,“公公既然为难,那孤收下了。”
没想到楚侯改口如此之快,在场的人都惊了,那内侍登时喜笑颜开,连连哈腰对桓夙施礼,放下礼品美人,便召了士兵们一齐离开。
秦国的士兵虎背熊腰暂且不说,军纪严明,看得曹参一阵眼热。
桓夙背着手转身,月华皎白如霜,清丽的影子脸色微微染白,既恼他又不敢动怒,便忍而不发,气极了。桓夙也不管这群碍事的人,抱着他的王后便走。
躲在人圈外的枳,一面啃着枣儿,一面抱着柱子看戏,心道这个楚侯姐夫好威风啊。
孟宓气头上,被他一抱更加委屈,挣扎着要跳下来,桓夙用了更大的劲,将她牢不可破地锁在怀中,孟宓真想咬他一口,但却不敢,桓夙抱着她摇了摇,“你气什么,孤不过说了一句收了她们,你气得这样。你三番两次顶撞孤,可想过孤的感受?”
“枳是我弟弟。”孟宓要挠他了,重申了一遍。
“孤不是没对他怎么样么。”桓夙将人压入床帏,居高临下,孟宓许久没得到他这么对待,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偏了偏目光,“那些女子,孤要是不收,她们回去秦宫之后,会被秦王打发到营中为妓。”
没想到这才是真相,秦王残忍暴虐,的确是干得出来的。
想到那二十个冰清玉洁的少女,她便觉得可怜,“大王宅心仁厚,我,是我小肚鸡肠……”
“孤知道,孤的王后善妒。”他了然于心地笑,唇压了下来。
孟宓满唇的胭脂被他吃得七零八落,糊了一脸的绯红,烛光里愈发娇艳,堪比婆娑园里湛露的牡丹,桓夙的目光越来越炽热,“宓儿。”
“嗯?”
“孤不等了。”
意味到他说的什么意思,孟宓小脸一红。这种事不是只有他喜欢,孟宓早被他撩拨得浑身软绵绵的,四处沁着引人怜惜的蜜粉,可是现在却不可以,“我,不大方便。”
“嗯。”他也没强求,便翻身坐了起来。
孟宓心想,分别四个多月,他身边岂会真的没有别人,何况今日不是还收了二十个美人么。她的眼眶扯出了一丝红润,抓了抓他的袖口,桓夙正在平息,察觉到她有事要说,侧过视线,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他忽然沉了脸色。
被吓了一跳的孟宓,话没出口,只听他道:“孤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