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枳!
“大王!”小包子失声尖叫。
曹参不敢拔剑,一个箭步冲进来护住了瑟缩的枳,“大王,王后被上阳君所俘,此时应全力救人,请大王暂熄怒火,末将愿立下军令状,定救王后归来。”
桓夙的手停在半空中,冰冷的目光晦涩而愤怒,枳内疚得只想让桓夙打下来,小心翼翼地拽住了他的袍角,低声道:“姐夫,他们在咸阳城西的一座小酒楼,那儿荒废很多年了,是距官道最近的酒家……”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营救策略啦。
最近我们家夙儿真的很忙,自己窝里的事还没理清楚,转眼丢了夫人……嘤嘤嘤,摸摸头。
ps:关于上阳君视处如癖这个设定,其实还是为了女主的清白着想,毕竟是女主,没有必要遭那么大罪哈2333
☆、第49章 反杀
等桓夙的人赶到枳所说的位置, 果然已人去楼空, 枳脸红地把头埋入藏蓝衣领里, 风沙糊了满面, 针叶林里, 隐隐约约有马蹄的翻飞声。
“蔺华定料到我们回来,此处恐有埋伏, 当暂退。”既然找不到王后娘娘,多留无益,眼下丢失了王后,大王将大部分兵力调出寻人, 驿馆守备不足,曹参当机立断, 先撤回驿馆。
裨将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上前搭了把手,叫住了曹参,“曹将军,齐国与楚国的关系, 算是破灭了, 何况郢都战事吃紧, 大王当尽早返回郢都……”
“不!”枳忽然大嚷起来, “我姊姊还没找到,大王离开了秦国,她就彻底找不回来了……”
那裨将原本就忍了枳很久了,一掌挥出去, 将枳推的后退了数步,他黑脸道:“若不是你,王后岂能丢了?”
“我……”
“够了,不必说了。”曹参给了枳一个眼神,没有安抚,波澜不惊地掠过眸,“吃了一堑,这个教训便记住了。”
又对裨将皱眉道:“眼下我等应尽早回驿馆复命,届时看我眼色行事,不论如何,须得劝离大王,咸阳久待不得。”
“诺。”
他们担忧大王,大王对王后的用心,他们这些人是看在眼底了的,方才大王的失态他们也有目共睹,枳险些丧命在大王手上,若不是顾念王后是为救枳而陷难,也许枳早已性命不保。
但当他们一行人回到驿馆,所见的却又是一个冷峻如常的大王,不苟的玄青色劲装,玳瑁簪入流逸的墨发,薄唇紧抿,曹参赶到时,楚侯正扬鞭上马,立下的军令状没有达成,羞愧万分地跪了上来,桓夙握紧了皮革编织的缰绳,淡漠地拂下眼睑,“不到最后,孤不计你的过失。”
至少这一次,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她还活着。
虽是天各一方,但只要她还活着,他便还有避开万劫不复的机会。
“大王,末将有过,甘愿受罚。”曹参揖手下拜,“恳请大王回楚!”
曹参在军中素有声望,他这么一拜,身后的数百名丈夫忽然捣戈于地,一起将右膝砸在地上,声震云霄般嘶吼:“请大王归楚!”
这群人里,唯独枳咬紧牙关,紧紧扣住了拳。
桓夙拨转马头,骏马发出一声悲鸣长嘶,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事,桓夙的右手一招,“回楚!”
掷地有声的一道沉喝,传遍这楚国驿馆周遭,每一个角落,离开家乡数月,郢都已经陷入了连绵的烽火,他们终于能操吴戈披犀甲,诛杀国蠹!
随着这一声落地,将士的义愤热血上涌,却在百人军中,忽然传来了枳的声音:“救不回我阿姊,我不回楚!”
不论如何,阿姊落入上阳君的手中是自己的过失,他不该自甘堕落,不该对殷殷动情,更不该被殷殷的笛声所惑跟她走……要是孟宓有什么不测,枳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架住他。”桓夙冷漠地施令。
枳一惊,转眼已经被叉住了双手,被钳制着押解到桓夙的眼前,面容沉肃的君侯,微微俯身,“若是不想你的阿姊白费一番苦心,便给孤老实回楚国。”
“我要救她。”枳不松口。
“孤说过了,她是孤的女人。”桓夙不留情地打断他的幻梦,“你救不了她。”
这是实话,可实话往往才是最伤人的,枳苦着一张脸,偏偏一个字都反驳不了,他势单力弱,若是没有楚侯的庇护,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借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沦为蔺华刀俎之下的鱼肉。
枳被绑上了曹参的马,由曹参亲自带人回楚。
一路上枳却极其安分,到曹参解绑的时候,才会稍稍放松,一行人离开了咸阳,林间官道不远处扎了营地,枳跪在地上刻着什么字,桓夙亲自拎着炙肉而来,见少年撩着衣袍,以木枝在地上画着些晦涩的图案。
“吃点。”桓夙将肉扔给枳。
枳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了,只见桓夙坐到了他身边一棵古木旁,斜倚着参天的树,俊冷如斫的脸匿了三分在阴翳里,不可逼视的贵介让枳忍不住生了一点自卑,他低头道:“姐夫,你回了楚国,便救不了我姊姊了。”
少年日夜难寐,想着救孟宓,解他的愧疚和不安,此时对桓夙说起来,委屈地红了眼眶,清朗的少年音哑了下来,“你救救她,上阳君不是什么好人……”
桓夙用丝绢将手上的油脂擦拭去了,他平静无澜的目光宛如深幽的一泓秋水,“你姊姊若没命在,孤把这条性命抵押给她。”
枳红了眼眶不说话,将桓夙送来的烤肉大盘捧了起来,将獐子腿撕碎了,才放到嘴里咀嚼起来,鲜美的烤肉碾碎了进入嘴里,却成了苦涩的咸味。
树荫如擎盖,桓夙倚着风休憩了一刻,拿起树枝,指着他画的符号,“这是什么?”
提到这个,枳低下头惭愧地笑了笑,“这是,秦国的一种文字,我在市井里偶然见到一个大伯,他画给我看的。”
“秦国的市井之中,也有深藏不露的高人。”
“对啊,”枳回想那老者的面容,依稀还有模糊的轮廓,“大伯是我见过最渊博的人,他通晓七国文字,连秦篆中最生僻最罕见的图腾都认识。他教我画过一些。”不但如此,他还给了枳一卷图册,记载着这种古老的秦国文字,不过却嘱咐他,不到必要时刻,切记不可拿出来与人同看。
桓夙微微摇头,他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枳于是啃着獐子腿,继续低下头来画符。
……
郢都被围一个月之后,狄秋来开始了狂飙猛攻,这一路再无缠绵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