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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又是清晰的两个字触感撼动了她的心:我随。

    你死,我随。

    孟宓热泪盈眶,被巨大的幸福和恐慌一起砸中,猛然摇头,“我不要你陪我。唯独在这件事上,我不要你陪。”

    他写:那你要我怎么样?

    孟宓擦干了眼泪,头依旧枕在他的怀里,蔺华给她的文章策论,极少有涉及郑国的,也许是为了防着,孟宓只能想到一个法子,那便是以毒攻毒,并且收效不定,也许她会在两种毒物夹攻之下毒发身亡,但也许会痊愈。

    只是若是无为,这毒何时会蔓延到心口,要她的性命,孟宓自己也无从得知。

    “好像,要一味剧毒的药草,名作燕麻,这种草只长在绝壁深谷里,而且,我也不知……”

    他将她抱了起来,再度躺上干草之时,孟宓揉了揉腰肢,轻轻嘟囔:“我腰酸着,都怨你。”

    回答她的是一记缠绵的深吻。

    孟宓从干草的一侧拾起了一块石子,在地上划开了一幅图,她作画原本便惨不忍睹了,双眼看不见,更加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孟宓只得口述了一遍药草的特性,燕麻的药性她不清楚,但他以死威胁,她只能一试。

    篝火被再度点燃,一夜颠倒疯狂,孟宓疲倦地睡了过去,他的披风搭在自己身上,温暖的晴光沿着昨日漏雨的豁隙钻入山洞,她醒来时,手臂上有阳光的暖意。

    想到昨晚他的热情,她脸红充血,难道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累得睡着了,才方便出去么?

    她伸腿都艰难了,孟宓不知是哭还是甜,身上满是他的体息,软软的披风搭在腿上,她将下颌搁在膝上,忽然想,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他怎么会只有一个人……

    孟宓想了许久,却疲倦得连问他的力气都没有,这一次他回来得格外晚一些,孟宓没有等到,便倦怠地躺回干草上沉沉地睡了去。

    ……

    “尧城传来消息,大王失踪了。”狄秋来握紧了信函,小公子暂时没有别的吩咐,但他一刻也不能等,便回卧房去取自己的铠甲。

    骆摇光一晚才睡了两个时辰,困倦地起身,见男人在收拾行装,窸窣的摩擦声搅扰得自己再也无法安睡了,她忍不住问:“你要去哪儿?”

    “尧城。”

    骆摇光困惑,“去尧城作甚么?”

    “大王失踪了。”

    骆摇光没有阻拦他,低下头侧过身又睡了,她昨日忙活了半宿,难得睡着,狄秋来没忍打搅他,提了宝剑便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

    他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骆摇光又偷偷摸到了自己的绣鞋,飞快地起身去洗漱,自压在镜台下的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只红色的精巧的机关雀来。

    这是她义父走时留给她的传信之物,骆摇光写了一封信给他老人家,扯开机关雀红色的空腹,将软布帛塞了进去。

    那信上只有四个字,但她知道义父一定会回来的,这招她用了不下十回了,虽然他老人家聪明绝顶,也是屡试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作者君要开始收花花了,不许懒惰哦~

    花撒的越多,糖撒得越多哦!

    那么问题来了,摇光给师父老人家写的信,用的是哪四个字?哈哈哈~

    ps:关于五感之中唯独保留触觉这个设定,相信你们都懂的哈哈哈

    ☆、第57章 苏醒

    孟宓睡醒过来, 他人已回来了, 一手挽着她的小臂, 也不知在忙活什么, 孟宓动了一下, 便又被他圈入了怀中,冰凉的圆润的果子被送入了唇内, 她张嘴咬了一口,虽然食之无味,但她已两日没进食了,饿得紧, 这果子鲜美多汁,咬了几口, 水便挤了出来滑入了咽喉。

    纵然尝不出味道, 她却觉得比仙霖还要甘美。她爱吃也会吃,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失去味觉,原来没有味觉,是这样的感觉。

    若是他不在身边, 若是这果子不是他喂的, 依照孟宓对美食的脾气, 说不定饿死也不愿动嘴皮子。

    “好吃。”

    背后被他画了几道:还有味觉?

    孟宓摇摇头, 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仿佛心疼似的,用自己温暖的胸膛予她歇憩、停靠,孟宓轻轻地说:“因为我知道是你。”

    尽管他从来没有承认。

    他将她放在干草堆上, 孟宓从他手里拿了两只果子,啃了一口,没有他喂的果子,在没有味觉的孟宓的感官里,什么都不是,她吃得艰难,味同嚼蜡地,忍不住眼底沁出了两滴晶莹,若是一辈子听不见,她倒能接受,若是一辈子没有味觉,该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这一刻,尽管那燕麻浑身是毒,她也想尝试了。

    “你找到药草了么?”

    孟宓倒在草堆之中,他便只好抓了她的一只手,在手心里划:没有。今日再去更远的地方。

    孟宓反握住了他,“燕麻喜阳也喜阴,多长在山南水北。”

    没什么动静,许久之后,他忽然蹲了下来,将她的手拉过了肩膀,孟宓微微惊讶,“你带我去哪儿?”

    他一直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便不说破,为了这份默契。尽管他心里清楚,若是她不是确信笃定,绝不会主动拉着他在山洞里荒唐了两夜……

    她乖巧地上了他的背,恬静地伏了上去,上一个背着她走路的人,是她的老爹孟安,可惜他成了桓夙政局斗争之中的牺牲品,孟宓看不见,但记忆在脑海之中却是完整的,她记得孟安背着她走过家中植满石榴树的庭院,夏花浓艳,小院中有白蟾花的清芬,那个因为身体发福而稍显蹒跚的男人,时不时将她举过头顶,像纸鸢一般托着满院里跑。

    孟宓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掐住了他的肩,她多日没有修过指甲,偶尔连自己都会觉得尖锐,可他一声没吭,或许吭声了只是自己没听见。

    “上阳君跟我说,我阿爹死在闹市,是被你亲手推入深渊的,那时候,我恨过你……”

    他的脚步停了一拍,也没说什么,孟宓被颠了颠,又被稳当地背着往下走了,脚底下仿佛有碎石,他不留神踩到了一颗石子,微微趔趄了下,孟宓急忙扶住他的肩头,“小心。”

    她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一**困意袭来,她也察觉到了,许是毒性发散的缘故,她近来已愈发嗜睡,靠在她的肩头,休憩了起来,嘴里也没有停:“虽然我恨你,现在也没有办法释怀,可我没有想过离开你,没有,从来没有……”

    声音愈发地低,渐渐地虚无缥缈,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