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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此排斥,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了:“你可是有其他心仪的女子?”

    朱厚熜被对方说中心事,神色霎时间便不自然起来。

    张太后见状道:“你若另有喜欢的,不妨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参详参详,要是合适,也不是不能纳进宫中。”

    朱厚熜抬眼望着空空旷旷的大殿,想起那人坚韧瘦削的背影,不由苦笑道:“她不会同意的,她怕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张太后诧道:“古往今来,有哪个女子不想入宫侍候皇上的!何况皇儿你英俊年少,怎会有人不喜欢呢?”

    朱厚熜摇摇头,一双眼中尽是无奈和怅然:“她不是普通女子,莫说让她入宫当个妃嫔,怕就是皇后之位,她也不放在眼里。”

    张太后闻言怒道:“哪家女子这般狂妄?!连皇后都不想做,难不成要造反当皇帝吗?!”

    朱厚照闻言想了想,心中却道:她如果做皇帝,没准儿比我还要合适。

    “母亲,”朱厚熜叹了口气:“此事,近日还是莫要再提了……”

    ☆、第142章 花架下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

    大家都去下了轻薄的夏装, 以挡秋日微凉。

    杨清笳刚刚替一位茶商解决了一起央中借贷的契约纠纷, 对方保住了家业, 过堂费倒是给了不少。

    想当初刚入京城之时, 手头还颇为拮据, 日子过得难免清苦。

    现在不过短短一年, 杨家便达到了中产以上。

    霁华看着手中自家小姐刚刚交给她的一沓银票,不由感叹道:“小姐,我估计就算拦路做山匪,恐怕也没这个来钱快!”

    杨清笳玩笑道:“你这个小同志思想很是危险啊!就这细胳膊细腿儿, 还想做山匪?我看你只能做压寨夫人了!”

    霁华不知道“小同志”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妨碍她知道对方这是在调侃自己。

    她早就习惯杨清笳嘴里,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儿, 此时趁热打铁, 积极道:“小姐, 我看你以后还是多弄这些你欠我钱,我欠你钱的案子吧!简单不说, 来钱还快!省着像平时那些杀人的案子,看着就渗人,还得劳心劳力地去破案。”

    “行了,小财迷!钱够花就成,你以后的嫁妆少不了的!”她见对方一副掉钱眼儿里表情,好笑道。

    “小姐……”霁华突然低下了头,猛地上前抱住了她。

    杨清笳被对方猝不及防地抱住, 不由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怎么了这是?”

    霁华眨了眨眼,有点想哭:“辛苦小姐啦……咱们杨家连个顶门户的男子都没有,别人家小姐都是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家享福。就唯独你,天天出去奔波,好好个闺秀,还得当个糙老爷们使……我好几次半夜起夜,路过书房都看到你还在看书,是我没用,没本事养活小姐……”

    杨清笳闻言笑道:“说什么傻话,咱们家虽然没有男子,可但凡有我在,就绝对不让你吃苦。你年纪还小,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有时间多看看书。我常年在外办案,家里还不是需要你打理?”

    霁华起身,颇有些豪气干云地的意思:“我家小姐天下第一的好!天下第一的本事!”

    杨清笳笑着摇了摇头,打发道:“行了,去票号存起来吧,放在手里不方便,路上小心些。”

    “诶!”霁华点点头,说着便往出走:“我这就去。”

    杨清笳见她出门,便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院里看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看上两页,就见霁华前脚绊后脚地跑了回来。

    还没等杨清笳问她怎么回事,对方便慌慌张张地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镇定些……”杨清笳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见没什么伤处,衣着也整齐,料想应该不是碰上了朗朗白日当街打劫这类荒唐事,于是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霁华连忙道:“宝通泰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去票号存钱,见一堆人将宝通泰的店门口围个严严实实,我上去问了一个大婶儿,她说楚家昨日夜里出事了,好像还死了人,所以大家伙都怕宝通泰倒台变故,都抢着来钱庄取钱。”

    杨清笳闻言觉得奇怪:“家中有人离世也属正常,又怎么会引起票号挤兑呢?”

    霁华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宝通泰现在早就停止放钱了……小姐!”她有些担心道:“咱们之前存进去的那五百两,不会也打水漂儿了吧?”

    杨清笳想了想:“不会的,宝通泰全国都有分店,资金雄厚,周转得开,若没有其他特殊情况,应是不会轻易倒台。”

    霁华知道自家小姐懂得多,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有了底:“小姐,你是不是预先知道宝通泰要出事啊?”

    杨清笳不明所以:“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会知道宝通泰要出事,何出此言?”

    霁华纳闷:“那你怎么前些日子就告诉我,不要再往宝通泰存钱了,要换一家票号?”

    原来是问这个。

    杨清笳笑了笑,问她:“霁华,你平时买菜会不会将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霁华点点头:“当然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要是你装鸡蛋的篮子掉了,会有什么后果?”

    她想了想那个场景,顿时有些心疼道:“鸡蛋都打碎了呗。”

    杨清笳点了点头:“咱家的钱就像是鸡蛋,票号就像是装鸡蛋的篮子,你若将所有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若篮子掉在地上,那篮子里的鸡蛋想必无一幸免。”

    霁华眼珠转了转,有些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你怕这些票号早晚会出事,所以预先就把钱分开存,这样即使其中一家票号倒了,咱们也只是没了一小部分的钱!”

    “孺子可教。”她笑着点点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霁华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看来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以后出门得多带两个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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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过后,杨清笳坐在花架下打瞌睡,刚刚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时,就听见有人敲门。

    霁华这个点正在屋里午睡,想必她也没听见叫门。杨清笳挣扎了一下,才慢慢吞吞地站起身,走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身飞鱼服的段惟,他一张俊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疲惫,像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克允?”她连忙道:“快进来。”

    段惟点点头,随她进了院,两人并排坐在花架下面。

    这是他们自上一个案子结束后,头一次见面。

    杨清笳看他周身疲态尽显,不由问:“最近很忙?”

    段惟点了点头,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