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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些工人全都来自姜家滩的对岸和在码头上搬货的大部分人一样,原先也是渔民。然而,不过是一江之隔,对岸百姓的境遇却比这边凄惨太多。

    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有很多。高山连绵、良田极少等客观因素固然是其中之一,但这些应当不是主要原因,最大的问题恐怕还出在官府身上。

    管辖着南岸这方水土的静海知县虽然竭力减少存在感。但该做的他多少会做一些。

    比方说,先不论静海县衙分给渔民的田地是好是孬,好歹在这位知县治下,每户渔民都得到了一定的田地作为不能捕鱼的补偿。同时县衙还在全县境内大力推广番薯,不但教授种植方法,还主动为几个赤贫村无偿提供种薯,甚至为初次种植番薯的田地免掉大部分赋税。

    尽管当时番薯在静海县还是个新事物。许多保守的农民对它持着观望态度,可这么多项政策下来后,番薯终是成功地在各个村庄里普及了开来。

    相比之下。管辖着北岸的长治知县他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什么称道之处了。

    在这位县太爷的治下,得到田地补偿的渔家连一半儿都不到。

    关于这点,县太爷有话说了,不是不给分。是长治县的官田实在有限。万万做不到分到每户。

    事实是否真是如此?平头老百姓不得而知。

    不过,就算真是官田不够,可官府要是真心在意老百姓的死活,大可以换种方式补偿,不是吗?比方说,将那些名目繁多的税费减去一两项,如何?

    结果……长治县衙什么表示都没有。没分到地?活该你命苦!

    好吧,即使命好分到了。到手的田地也都是下等田,用来种粮食?那是休想。

    有些脑子活的人家听说番薯高产又不挑地。就辗转弄来了种薯,倒也得了些收成。不过长治可不比静海,自家田里种出来的庄稼甭管它是啥,那都得缴税,番薯也不例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让缴税那就缴税吧,可县太爷又发话了,官府遵循律法只收五谷,而番薯不在五谷之内,不能用来抵税。

    本来番薯就卖不上价,那会儿官府催得又急,北岸的百姓就只得贱卖再贱卖。好容易把番薯捣腾成五谷完了税,手里基本上也不剩啥了。得!全白干了。有地也等于没有。

    有比较才会有鉴别。静海县和长治县靠得那么近,长治知县就不怕百姓拿他同静海知县比?不好因此就说他是个贪官,但至少也是个庸吏吧?

    说实话,长治知县他还真不怕。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放在幽州,甚至整个燕国,那都是常态。倒是素来本分的静海知县这回做的有些出格了。

    通常一个王朝到了一半儿的时候,就会陆续出现失去土地的农民,可燕国开国还不到五十年,就生生将无数渔民逼成了失地的农民。

    对于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全部。“穷山僻壤出刁民”这句话太过武断,并不完全正确,但有时它还真反映了一部分现实。虽说托前些年风调雨顺的福,北岸的很多人家凭借着积蓄还能死撑一些时日。可少部分人家原本家底就微薄,在失去经济来源后,其中极少数的人就做出了些不名誉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自己的行为不光代表了自己,还代表了整个宗族,乃至整个村落,各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这一看法不光为民间普遍认同,甚至也为官方认可,《大燕律》里就有“连坐”这一条。

    当然了,那极个别的几个人也就是为了生存下去,偷了个鸡摸了个狗,远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还不至于动用律法去制裁他们。

    然而,就因为他们,北岸百姓的名声就不那么好了。坏了名声的人想要在码头上找到工作,那可是千难万难,多半要靠主动减薪才能有机会上工。

    原本活计就不好找,即使找到了工钱也很少,家里还有老老少少等着供养,因而这些来自北岸的工人当然不可能耗费银钱来光顾赵家铺了。

    想明白了这些,赵四娘并未因做不成他们的生意而感到遗憾,倒是心里觉得有些酸楚。

    就在那时,赵四娘听请来替袁家老大看诊的申大夫说,袁家老大固然是累垮了身子,可他那病根恐怕还在吃食不干净上。

    不干净啊?不知怎的,赵四娘就想起了码头边那混沌不堪的江水——前不久,她曾亲眼看见来自北岸的工人在用江水解渴!

    或许,因为长年累月地喝着江水,他们早已练成了“铁胃”,浑浊的江水对他们来说已经同清水无异,这并非是袁家老大致病的原因。

    可是,略有洁癖的赵四娘就是见不得别人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喝“黄泥水”,她总觉得自个儿应该做些什么。i1292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力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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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第二天赵四娘就请来了瓦匠,在自家铺子的南边修了个茶水摊。

    为了给这个摊子腾挪地方,赵四娘不但把养鸭场围墙外种着的野蔷薇拔掉好多,还把那道刚砌成不久的围墙拆了一道好长的口子,将那段墙面整体往后移了约有三丈长,硬是在紧邻官道的地方弄出了一大块空地。接着将那块泥地夯实,然后在上面铺上青砖,最后紧靠着重新砌好的围墙修了条u型走廊。

    这条走廊和赵家铺屋檐下的走廊构造一样,上面同是盖着青黛色的瓦片,支撑走廊的柱子和柱子之间同是设有供人歇脚的木板。唯一不同的是,新修的走廊上另搭了两个灶台。

    别看只是个简易的茶水摊,赵四娘可是按照修建赵家铺的要求来搭建的,很是坚固耐用。只是标准高了,造起来自然费事,一个瓦匠外加三四个青壮帮工足足干了三天才完工。

    这样一来,虽说用的材料多半是家里盖房子时多下来的,并没怎么花钱,可粗算下来,这个茶水棚还是花费了小一两银子。

    这还只是一次性的投入,后面熬制茶水时才叫真正费钱。

    咦,不就是提供开水吗?左不过是耗些柴火罢了,能使费多少?

    话可不是这么说,要知道赵四娘之``所以搭了两个灶台,那是因为她一早就想好了要提供两种茶水——其中的开水就算会往里加少量食盐,但那也不值什么。而另一种则不然。

    原来赵四娘认为,码头上只能喝江水的北岸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