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不好看呐!”
话音刚落,曹掌事就挥手示意几个青壮将人带走。
看热闹的众人均觉大快人心,个个拍手叫好。就连那位王公子也为气氛感染,粗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好!”
惟有那高壮少年肖守安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县衙?我才不要去县衙!不行,万万不能把我送去县衙……”
只是那少年尚未说完,就被他爹给厉声打断。
“赵姑娘,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咱们的错,只求您高抬贵手,宽恕一回。其实,与其闹到官府去,还不如两家私了,这样您也能得个实惠,不是?您看多少合适?多少钱咱家都愿意赔!要不,一百两咋样?”肖永业见苦求无用,只得咬牙道:“一百两不够那就三百两,另外我让两个孽障去给小公子磕头赔罪!”
三百两啊!曹掌事都有些心动了,忙觑了一眼,却见赵四娘丝毫不为所动。于是,凭他肖永业如何叫价,哪怕加到了白银千两,曹掌事也不敢再耽搁下去,立即使人把他们押送去了县城。
赵四娘心中冷笑,牲口就是牲口,永远在用金钱衡量一切,在它们眼里人命就是这么轻贱,所以连至亲骨肉都能拿去换钱,不是吗?
既然已经出手,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定要将它们一锅端了,须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于是,在送走那群祸害后,赵四娘并不觉得能够就此高枕无忧,反是沉下心来思量计策。
事情还远没有解决,如今真正背负着人命官司在身的就只有肖守安一人,要关也只能关他一人,其他人是关不住的。可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得以脱身,怕是麻烦立刻就会上门了。毕竟今日他们初来乍到,尚不知她家的底细,一旦知晓,不但袁春花的这门官司打不下去,怕是还要伸手去捞肖守安。这可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这门亲戚决不能要!尤其是赵元娘母女必须立刻同老赵家断个干净。也不知赵元娘此去赵家村能否达成心愿。唉,看着悬!一向很好说话的赵家村里正怎么在这事儿上就是不肯吐口呢?明明之前已经答应了,可改天办理文书的时候却反悔了,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分明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呢!
赵四娘望着南去的官道微微蹙眉。她却不知,有个路人正打量着她的背影,轻摸下巴道:“啧啧,身量还没长成,不耐看。还是看脸比较好!”说完就贼忒嬉嬉想要绕到赵四娘前面去。
还是随从看不下去了,在王公子耳边提醒了一句,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扭身走了——往哪儿送不好,非往静海县衙送,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玩耍了?真是够了!i1292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云将起
自从那日起,又过了几天,就到了端午节。
这天早上,赵四娘一家人在结束了赵家铺的早市后,就乘着骡车赶往赵家村。
本来都说好了,端午节不回老赵家受气,就连唯一的支持者赵永忠都被忽悠住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李翠萍的祖母陈氏在乍暖还寒的时候染上了风寒,总是不见大好。家人一直为此颇为忧心,可谁也不曾料到这场小病会彻底击垮老人的身体,如今她已经处在弥留之际。只是老人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她是多么地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孙女终身有靠。
提起这桩婚事,实在是让李家人既无语更无奈。
要知道,赵老爷子曾当着上百号人的面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会尽快登李家门共同商量婚事的章程。可是,李家人傻乎乎地等了一天又一天,不要说人影没见一个,就连口信儿都没得一个。
都说幽州的男儿一口唾沫一颗钉,这位年轻时也算是号人物的当家人却不知是上了年纪记不清事儿,又或者是本性显露,说出来的话竟连个屁都不如。
好吧,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万般无奈之下,李家人只得抛去了女方的矜持,再次登上了赵家门。
然而,据昨天前来求助的赵永孝所说,连日来李家几番上门请求近日内完婚,可老赵家却总打马虎眼,就是不肯给个准信儿。
听得如此,作为兄嫂的赵永忠夫妇毅然决定借着过节,回去和赵老爷子好好说道说道,争取完成老人最后的心愿。不让它成为遗愿。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老赵家不肯立时答应,定然是想拿婚事换取好处。这种情况下,忠厚老实的赵永忠夫妇上阵无异于是羊入虎口,绝对是会被狠狠咬上一口。因而,尽管赵三娘等人万分不情愿,还是咬牙跟上。不仅如此。途径长乐镇的时候。还捎带上了想去帮忙游说的赵元娘母女。
如今赵元娘母女就住在镇上的铺子里,她俩在铺子的二楼开了一间糕点铺。因为用料考究,做工精致。再加上她家除了售卖传统的糕点外,还推出多款极为新颖的点心和糖果——据说那些是来自宁国的技艺,使得铺子一开张就受到了镇上人的热捧。唯一的缺憾就是人手不够,虽说豆腐坊所雇的伙计每日都会过来帮做一些杂活。可真正会做糕点的就只有赵元娘母女,光靠她俩实在有限。每日都供不应求。
“咦?大伯母,不是说今儿糕点坊跟豆腐坊一样,都不开张吗?我咋又闻到了糕点香?”赵四郎搜寻了一圈,瞄了瞄刚提上车的食盒。咽着口水问道。
无怪赵元娘家的糕点铺生意好,但凡她家有点心出炉,整条街面都飘散着阵阵甜香。大人倒还罢了。小孩子几乎就没有抵挡着住的,这不。赵四郎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
赵三娘心头的那口郁气没处发,便没好气地接口道:“你还好意思问,大伯母家的点心你吃的还算少?往日就算了,今儿你给我消停点儿,省得平白给人说嘴。啧啧,那个得了馋痨似的,还张着口在炕上等着呢!”不开张还特地生个炉子做点心,这不明摆着的,因为家里头有个老不修要吃呗!
“三娘,下回可不许没大没小了。你奶是长辈,咋能这么说她呢?”赵永忠教女道。
赵三娘故作天真道:“咦?我提到咱奶了吗?我明明说的是馋痨病人。为啥一提“馋痨”,爹你就想起咱奶了呢?莫非你也觉着咱奶太馋?”
其实,赵永忠心里也真觉得他娘太馋了些。以前赵成青还没出嫁时,她们娘儿俩总是让赵永年从镇上买点心回去。虽然她们偷偷摸摸的,可次数实在太多,就连有些迟钝的赵永忠都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