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申大夫我也认识,他这人眼神儿不是很好,离得远些倒还罢了,离得越近他越是看不清楚,经常连坐在他跟前的病人都看不清。就他那眼神儿,让我很难相信他能察觉出赵奕宏身上的少量血迹。恐怕那血迹不是申大夫最初发现的,而是经某个送赵奕宏去就医的‘至亲’提醒后,申大夫才察觉到的。
“另外,赵奕宏和他爹在家吵架,外人或许能够听见响动。却不大可能连吵架时赵奕宏说过些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能做到这一点的,多半是当时在场的‘至亲’。”
王容闻言,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道:“看不出来,你也有机智的时候嘛!这回还真被你蒙中了,就是赵奕宏的‘至亲’去县衙告的状。”
赵四娘被向来看不起她的王容“鼓励”一番后,信心大增,继续说道:“我敢说告状的人绝对是肖永业!因为《大燕律》上规定,‘证亲有罪,先杖二十’。这就是说。只要告发亲人,甭管有罪没罪,都得先吃上二十记杀威棒。赵奕宏的‘至亲’里,估计就只有肖永业不怕那二十记杀威棒。因为入赘肖家且被除族的他在律法上不再算是赵奕宏的亲人,他去告发可以不必挨打。”
王容闻言,甩了她一眼,摆出一副“你好没见识好无知”的嫌弃表情,嗤笑道:“你以为告状都得去公堂上告,弄得个尽人皆知?你也不想想。要是肖永业真把亲弟弟和亲侄儿给告上了公堂,他就算不用挨那些杀威棒,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这样一来,他还能浑水摸鱼吗?就算赵家那俩老货想把赵家的财产都留给他,赵氏一族也绝不肯答应啊!真是的,说话之前也不过过脑子。”说罢,还啧啧两声,很夸张地摇了摇头。
赵四娘可没空理会王容的冷嘲热讽,她正苦苦思索着:告状的“至亲”居然不是肖永业?那会是谁?难不成是赵老爷子或赵乔氏?
就在赵四娘胡思乱想之际,卖够关子的王容又开腔了,说道:“虽然你说话不过脑子,但又给你蒙中了,真就是肖永业把赵奕宏给告了。”
赵四娘闻言,一张小脸霎时间秒变成风干的土豆,扭曲得惨不忍睹,忍无可忍的她终于咆哮道:“那你刚才还说那些屁话做什么?”
王容听到赵四娘连那么粗鄙的词语都爆了出来,一直以逗她为乐的他心里顿时乐坏了,暗搓搓道:当然是为了借机教训教训你咯!
不过他还算识时务,总算没把心中所想说出口,而是一本正经道:“刚才我只是说肖永业不可能告上公堂,却没说不是他告的状呀!之前肖永业不是借着温家的势把肖守安给捞了出来吗?会来事儿的他还打算借势攀上了皮茂声,只不过皮茂声没怎么搭理他罢了。直到前些日子他和皮茂声表态说,愿意把闺女许配给皮茂声的儿子,这才真正勾搭上了。这回就是他暗中找了皮茂声,密告了赵奕宏。”
尽管王容的这段话里信息量巨大,放在平时赵四娘肯定要刨根究底一番。可这会儿她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小混蛋,撇过头去暗自琢磨起来。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应该尽快回一趟静海,去见见赵二郎这个当事人,去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弄清这起案子的真相。
王容见赵四娘转身就命伙计去套车,甩都不甩自己一眼,顿时有种被人用过就扔的感觉。他心里立时不痛快了起来,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给我留下
只见王容鼻孔朝天,重重哼了一声,凉凉道:“我有说过吧?‘你们家晦了大气了’。就抓了一个赵奕宏的话,只能算是晦气,还谈不上‘晦了大气’……”
在赵四娘想来,赵二郎身陷囹圄一事就已经够让人心惊了,万万想不到赵家还有其他人也摊上了大事。听了王容的话后,她惊得脸都有些白了。可王容话到一半就闭嘴不说了,真真让人急得跳脚。
赵四娘压了压心里的火,开口讨好道:“王公子……”
谁知中二病发作的王容根本不给赵四娘说话的机会,甩甩袖子就往外跑。甩袖子的幅度之大,赵四娘连拉都拉不住。
看着王容如同丧家之犬似的一路狂奔,赵四娘心里呸呸了两下,暗骂道,小混蛋,要么你就别说,要说你就说全了呀!把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还没等赵四娘唾弃完,沈岚就上门了。
沈岚可不是说一半藏一半的王容,赵四娘很快就从他口中得知,不光是赵二郎,就连赵永孝也被关入了大牢。但可惜的是,沈岚只是道听途说,并不清楚个中详情。
无论如何,赵四娘都得尽快回静海。
在谢过沈岚之后,赵四娘便匆匆赶回了家。到家之后,她才得知心急如焚的赵永忠不等她回来,就独自回了静海。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哥怎么还没回来?私塾不是二十就开始放假了吗?他怎么不在家,这是又去哪儿野了?”
听说赵永孝叔侄身陷囹圄后,就连“嗜财如命”的赵三娘都提前关了高朋满座的茶楼赶了回来,可身为赵四娘家长子的赵三郎却依然不见踪影,赵四娘不由得火冒三丈。
姜氏忙解释道:“怨我,都怨我!我这不是看你大哥这几个月又是要念书,又是要顾着百食坊,整日连轴转个不停。这两天好不容易有了个假,就让他出去松乏松乏。谁知他又去城南会他那些镖局里的朋友了。刚刚派伙计去镖局找了。说是镖局失了一支镖,你大哥就陪着龙镖头出城查看了。那失镖的地方离府城还挺远的,估计你大哥今晚是回不来了。”
见赵四娘气鼓鼓的,赵三娘劝道:“四娘。你也别气了,不值当!就算把他找回来又如何?他又不顶事儿。如今天色已晚,赶路不安全,等明儿天一亮,我就和你一道去县衙看四叔和二郎哥。”
“娘和你们一起去。我得给他们送床被褥。吃食也得备上一些。唉,大牢那地方哪是人呆的啊!”姜氏一边抹泪,一边叹道。
赵四娘想了想,吩咐道:“娘,明儿你就不要去了,和二哥一起留下看铺子。你们还是和之前定好的,二十九那天再回静海吧!”
姜氏不同意,摇头道:“铺子再要紧,也没你四叔和二郎要紧。还有你二叔,唉。怎么说呢?是,为了你大姐的事儿我是一直怨着他!可死者为大,我怎么也得回去送他一程。明儿我还是和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