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焰越发嚣张,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了。”
赵三娘点了点头,道:“肖家素来如此。肖云裳的弟弟肖守安之前为啥被流放去了胡逗洲?还不是因为他和人争凶斗狠,弄出了人命。估计是因为肖守安判的太轻,甚至后来还被放了,就完全没能起到镇摄作用,以至于肖家仍旧不拿人命当回事儿。他们且等着,皮茂声总不能在静海当一辈子土皇帝,总有离任的时候。到那时候,肖家有本事就跟着皮茂声一起走,要是走不了还留在静海的话,肯定有他们受的。”
“我也相信恶有恶报,可肖家估计还会蹦跶好些日子。”詹惠岑不无担忧道:“我听说你家以前和肖家有些摩擦,又在县城里有不少生意,他们会不会那你家生意下手啊?”
“岂止是摩擦,这里头的官司大的去了!”赵三娘抽出一本新交上来的账本,狠狠地甩在桌子上,冷笑道:“至于我家生意,他们早就已经下手了。”
赵永孝名下的豆腐坊和李家二房名下的饭馆相继倒闭后不久,长乐镇上就冒出了两家新开的豆腐坊和卤味店。别人不知道这两家店的东家是谁,可有汪掌柜相助的赵三娘清楚得很,这背后正是肖家。
肖家拿着自家的方子在长乐镇开店赚钱不算,搬来县城后又开了好几家新铺子,地点就特意选在了自家铺子的附近,这是摆明了要和自家打擂台呢。
如果是正当竞争,赵三娘根本就不惧肖家。因为肖家手上的那些方子都是些基本款,许多赵四娘后加的改良款和升级款并未包含在内。最重要的是,许多豆制品里面要用到各种调料,卤味里头更不必说了。这些调料分别是哪些,用多少合适,赵永孝或许还能说出个大概,可精确到几分几钱,他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简直有病
原来赵四娘待人素来持保留态度,对于她这个四叔,她心怀感激,却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防。因而在传授赵永孝方子的时候,她并没有倾囊相授,很多关键的地方她讲归讲,却不细讲,有时候还“忘”讲一两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步骤。换句话说,赵四娘教会赵永孝的那些所谓核心配方,其实有不少是去了核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此偷工减料地教学人家赵永孝还能学得会吗?能做得出像样的成品来卖吗?
这些在赵四娘看来都不是问题,做吃食生意嘛,口味最为重要,其他的学个七七八八就成了。为了保证口味纯正,我直接提供卤料包给你。于是至关重要的卤料包,都是由赵四娘磨成细粉后再交给赵永孝。理由还很好听,你刚开始学做吃食,肯定把握不好用量,而且卤料包里面的调料太多,小镇子上都没法子找齐,还是由我从县城甚至府城找齐配好给你吧。
看,赵四娘可有多贴心!
要是赵四娘家和赵永孝家一直和睦下去,无论赵四娘是否藏私,都不会影响到赵永孝家的生意。可要是两家闹崩了,那就对不起了,这门生意你还是别做了吧。
相比起手段含蓄的赵四娘,赵三娘做事更加直接,也更加强势。当她看清赵永孝的真面目后,就立即中断了对赵永孝的供货。哪怕这几个月来,赵永孝三番五次托人捎信来求,说尽好话,还论起了亲戚情分,赵三娘都丝毫没有心软。
也是赵永孝没有求到她面前来,要是他敢来,赵三娘非问到他脸上不可:你自家的铺子都已经歇业了,你还要我家的卤料包做什么?人家弄黄了你家的生意,你不去反击,反而处处帮着人家,简直是有毛病!
总之,肖家虽然从赵永孝手中拿到了方子,却缺少了许多真正的核心技术。等到落入肖家手中的卤料包彻底用尽,可以想见的,他家做出来的吃食口味必定一下子大减。
即便肖永业是个聪明人,后来在赵永孝的协助下做出了不少改进,他家铺子的口味也只能勉强算是中等,根本比不过同一条街上赵四娘家的铺子。
不过,做生意光靠实力是不够的,还会受到很多外界因素的影响。肖家靠卖女搭上了知县,他家铺子在县城里开得顺风顺水,可赵四娘家的铺子却三天两头受到三班衙役、地痞流氓的滋扰,好多主顾看到她家店铺里的乱象都选择绕道走,生意惨淡得不得了。
“那可咋整呀?”詹惠岑忧心忡忡地问道。
“还能咋整,先歇业一段时间呗。”赵三娘说得轻描淡写,可她的眼里都是怒火,掩都掩不住。
其实,如今赵四娘家家大业大,不要说是几家小小的豆腐坊和卤味铺了,就是几十间,她家都照样赔得起,完全不用因为生意不好就立即关门大吉,更不值得为此大动肝火。
只不过,赵三娘算是明白了,有皮茂声这根搅屎棍在静海一日,她家就不要想在那儿好好地做生意。而且生意惨淡就算了,她家有好几个店伙计在一次又一次的滋扰中还受了伤。虽然都只是受了轻伤,可赵三娘看得很清,肖家做事是没有底线的,再这么下去,闹出人命也是有可能的。
几经权衡之后,赵三娘决定,从这个月开始将她家在静海县城里明面上的生意都暂时中断。至于和别家合作没挂自家牌子的生意,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过她再三提醒合作伙伴,做事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以免当了出头鸟,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给盯上。
“罢了,不提这些晦气事了。”赵三娘深吸一口气,才险险压住心头的怒火,道:“你父亲的祭日不是在本月中旬吗?这是周年祭,得要好好办。初五的时候你就把账本交给朱鸿程,让他代你管一段时间。铺子里的事儿,你就别再操心了,还是早些和你娘回静海去准备准备吧。”
见东家对自家如此关照,詹惠岑心下一片感动。
詹惠岑再三道谢过后,原想就此告辞,可斟酌了半天,她还是开口道:“说起朱鸿程,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怎么?他不妥当?”赵三娘忙问道。
这个朱鸿程以前是一家木器店的学徒工,虽然没能在那儿学到高超技艺,可他干活认真细致,加上小时候读过两年书,能写会算,因而很得赵三娘看重,一直把他当储备掌柜在培养着。这会儿听詹惠岑这声气,貌似他有什么不妥,赵三娘顿时吓了一跳。
“说实话,他这人做事肯定是没问题的,有很多地方,我这个当掌柜的都比不上他。只是,怎么说呢?他那媳妇儿,也不知是不是他媳妇儿……”詹惠岑见赵三娘目光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