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拒绝了婆婆的提议。
廖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道:说实话,她也不想走呀。可不走成吗?只要自家赖在这儿不走一天,姜家就没有一天安宁。
的确,小姑子现在身子骨还硬朗着,任凭姚家闹翻了天,她都不必顾忌儿媳妇姚氏,不用看着姚氏的脸色行事。可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到那时候还得靠姚氏伺候。如今为了自家,小姑子和姚氏娘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虽然姚氏从没当面说过什么,可难保她心里头不会膈应。要是姚氏秋后算账,小姑子怕是无法安度晚年了呀!
不成!小姑子这么帮着自家,自家不能恩将仇报,把她给害了呀!
走,必须走!要是条件允许,还得要尽快走!
于是,廖氏把这里头的道理细细讲给儿子儿媳妇听。
杨久平倒是听进去了,不但答应立刻就走,还琢磨起开什么铺子合适。可廖氏把口水都快讲干了,何氏就是油盐不进,死活不肯挪窝。
既然一般二般的道理讲不通,廖氏只得下猛料了。
廖氏道:“就是不去开铺子,你就真不想去府城看看?招娣不是说过吗?当初她无意间见到二房和丁家在私下里商量,说是杨钱氏在府城有门亲戚,他们打算去投奔那个亲戚。府城,如今大喜多半就在那儿呢!你这个为娘的就不想去看看自己的大闺女?”
大喜?
何氏闻言一愣,她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闺女了?
再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多久,也就一年左右的工夫。只是杨老太爷不许提那些人,谁提就怼谁,所以大伙儿都尽量避开这个话题。
其实,不光是由于杨老太爷的缘故,那些人尤其是她那个不孝女,她也不待见得很,就是杨老爷子不说,她也不会主动提及,恨不得一世都不再相见。
可原以为早已消失在记忆里的那个名字,再次听到廖氏提起时,她的心为啥会像被刀割了一样难受呢?
何氏忍住心痛,咬牙道:“看啥看?有啥好看的?想也知道,那个不孝女抛下父母亲人,偷偷跟着婆家跑了,这会儿肯定在府城里逍遥自在呢!”
何氏口中的不孝女杨大喜是怎么回事儿呢?
说来话长。当初边城遭灾后,杨家和杨大喜的婆家丁家一起外出逃荒。快要走到静海的时候,两家人没找到人家借宿,只得在一处破庙里过夜。
别看那庙破得不像个样,里面还是挺大的。不光丁杨两家可以分开来住,就连杨家的大房和二房也不必挤在一处。难得能碰上个宽敞的地方舒舒服服歇上一宿,众人都很高兴,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可杨家大房黑甜一觉后醒来,等待他们的却是晴空霹雳——丁家伙同杨家二房在夜里卷铺盖跑路了!
那些所谓的亲人做得够绝,带走了所有值钱的行李不说,还偷走了杨老太爷的钱袋,那里头可是装着杨家所有的积蓄!除了几床破烂铺盖外,杨家大房一无所有。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换种活法
毫无疑问,那些人这么做,跟逼死他们没啥区别。纵然从杨招娣口中得知,那些人很有可能去了幽都府,可他们身无分文,根本无力去追。要不是偶然碰上了赵四娘一行,他们极有可能就死在了遥远的异乡。
当时,最生气的莫过于当家人杨老太爷。
他生气继室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带着丁家和杨家二房悄无声息地逃走;他生气自己养出了那么多白眼狼,不思回报亲恩却陷至亲于死地;他更生气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懂得看人,害了自己不算,还害了大儿子一家。
杨老爷子气愤难当,一下子就病倒了。
当时何氏还挺着个即将临盆的大肚子,按说她是最脆弱最需要人照顾的,可她硬是撑住了,守护着这个即将崩塌的家庭。
可她脸上镇定自若,其实心里也火呀!
她的大闺女,亲闺女啊,眼睁睁看着婆家这么坑害娘家,事先也不吱一声,半夜里一声不吭就跟着跑了。
她何金枝就没有这样的不孝女!
“别说去看她了,往后提都别提她,我可没有那样的闺女!”时至今日,一想到杨大喜的所作所为,她依然气愤难平。
“孩子他娘,你别这么说。大喜她那么做,肯定有她的苦衷啊!”杨久平劝道。
廖氏也劝道:“大喜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你这个为娘的还不清楚?有钱氏和白氏压着,你就是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来通风报信啊!要我说,这事儿真不怨她。”
何氏闻言,垂下眼皮,一言不发。
廖氏又道:“大喜是个再老实不过的孩子,当初咱把她往丁家那火坑里推,她都没为自己说个不字。先时咱们还在,钱氏和白氏还不敢做得太过,可就是这样,大喜暗地里也没少挨打。如今咱都不在她身边,还不知道被丁家作践成啥样子了呢!”
“不、不会吧!”何氏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道。
其实,何氏也知道杨大喜离开了娘家人的庇护必定会受欺负,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何氏想了想,反驳道:“咱虽不在了,二房还在呢!咱家大喜可是为了给二房娶媳妇,才跳进丁家那火坑的。要是丁家欺负大喜,二房于情于理怎么着也不能看着不管吶!真那样,也太丧良心了!”
廖氏不以为然,暗道:良心,居然指望小叔子一家的良心?小叔子要真有良心,当初就不会听从钱氏的教唆,撺掇着公公促成这门亲事了。这门亲事说是换亲还好听了,毕竟只听说过兄妹换亲,拿侄女给儿子换媳妇儿,这真是天下奇闻!这得什么人才能做得出这么缺德的事儿啊?为了给他家一只手娶媳妇儿,他早就没有良心了!
这些话她早想说了,只是她做嫂子的,不好在后辈面前数落小叔子的不是。
于是,廖氏竭尽所能地委婉道:“你叔他自小养在钱氏身边,被教养得性子绵软,从来就没担下过任何事。别说给大喜撑腰,就是一句公道话怕是也不会说的!”
廖氏话音刚落,杨久平就一叠声地要去府城找他大闺女。
何氏没做声,可坚强如她,听了这番话后,想象着大闺女可能历经的凄惨境遇,也忍不住双手打颤。
良久,何氏含着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
廖氏握住了何氏的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