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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这是在国丧期间行房事怀孕。若是放在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只要没有人去检举就没事。而如今张安夷刚入内阁不到一年,盯着他的人那么多,陈氏国丧期间怀孕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告到圣上那里,若是圣上追究便非同小可。

    到时候御史也会盯着张安夷骂,盯着张家骂。

    这件事可大可小。

    最为保守的办法便是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同为女子,看着陈氏眼中的慌张和恳求,阮慕阳狠不下心。

    “三弟妹,这事瞒不住的。”她叹了口气说。“还是先禀报祖父祖母吧。”

    陈氏不吱声。

    老尚书知道后,果然勃然大怒,当即便指着张安朝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二哥,你可想过这件事的后果?你们还要不要命?”

    崇帝时期便有大臣家中的妾室在国丧期间怀孕,被检举之后,那个妾室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处死,丢去了乱葬岗。

    平日里极为沉默的张安朝立即慌张了起来,跪着道:“祖父!祖母!这件事是我糊涂!求求你们饶了水心!”水心是陈氏的闺名。

    陈氏默默地流着眼泪。

    “家门不幸!”老尚书气愤地说,“这孩子不能要了。”

    张安朝的身子僵了僵了。

    陈氏终于哭了出来,求着老夫人道:“祖母,这也是您的曾孙或者曾孙女啊。”

    老夫人虽然不舍,却没有开口说话。显然是同意老尚书的办法的。

    阮慕阳看得不忍心,手搭在了陈氏的肩上,宽慰她道:“三弟妹,孩子总会再有的。”这件事只有他与张安夷夫妻二人以及老尚书和老夫人知道。

    陈氏甩开了她的手,愤恨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怪她把事情说出来。

    阮慕阳不防,差点没站稳,好在张安夷扶住了她。

    她只觉得此时的陈氏糊涂。怀孕这种事根本就是瞒不住的,等到时候被发现,弄得措手不及,说不定要搭上她的性命的时候就晚了,不如早做打算。

    老尚书看不下去张安朝与陈氏哭闹,皱了皱眉说:“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

    陈氏忽然晕了过去。

    闹剧收场后,阮慕阳与张安夷便回了穿云院。

    他们前脚刚到,张安朝后脚就找了过来。

    听到莫闻来报的时候,张安夷站起身理了理衣摆道:“我这个三弟倒是清醒,知道除了找到我这里,便没有其他办法了。”原先张安夷落榜的时候,在张家是连庶子都不如的,后来中了状元,刚好张安朝又落榜,两兄弟之间更是没有来往。

    阮慕阳意外地看向他:“二爷有办法?”

    张安夷伸手在她抬起的下巴上抚了抚,温和的目光中带着缱绻的情意看了看她。露出了一个高深的笑容。

    出了屋子,感觉到外面带着凉意的风,张安夷脸上唇边那抹温和的笑也似被吹凉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书房之中,张安朝恳求道:“二哥,我不想让水心有事,也不想丢了这个孩子,肯定二哥帮帮我。”

    说完,他看向张安夷。只觉得站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的张安夷让他觉得陌生,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畏惧之感,可明明他还是他。

    忽然。张安夷将身子转向了他这边,整张脸也清晰了起来。他的目光乍一看还像往日里一样温和,可是细看之下却发现莫测极了。进入内阁之后,他成了天子近臣,在他温和的外表下不动声色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

    “跪下。”他的声音不大,却给人极大的压迫之感。

    张安朝几乎是下意识地服从了他,跪了下来。感觉到张安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难以呼吸。他猛然意识到,平日里看上去没脾气的二哥并不是真的没脾气,如今这样让他心生畏惧的他,才是真的他!

    他不只是他的二哥,更是靠近天子、接触整个光华权力最核心的内阁大臣!

    第三十五章 随同出巡

    “做出这样糊涂的事,你可知错?”张安夷的声音很平静。

    张安朝只觉得头顶的压力更大,头低得更低了:“二哥,我知道错了,是我荒唐。还请二哥救救水心,救救我的孩子。”

    张安夷看着他叹了口气。

    身为张家唯一的庶子,不得老尚书老夫人重视,张安朝夫妇二人平日里在人前总是一副低调的模样。可这只是表面,他心中的不服气和对世态的不满张安夷能看得出来。而且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和善与软弱只是因为庶子的身份,若是有一日让他翻身,压抑多年的情绪爆发,他恐怕会比谁都狠。

    张安夷将他弯得几乎要蜷曲到了一起的脊背看在眼里,问:“你如觉得我能帮的了你?”

    “二哥!”张安朝猛然抬起了头说,“二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祖父祖母一定会听你的。”

    对上张安朝满含期待与乞求的目光,张安夷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他轻声叹了口气说:“我确实有办法。不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看着张安朝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继续说:“让三弟妹去京郊的庄子上,等过了国丧,孩子生下来了再回来。”

    庄子上的日子有多苦?

    张安朝犹豫了一下。

    只听张安夷说:“还有,你也一起去。先前的会试你会落榜皆是因为你心中不静,想着的东西太多了。两年后又是春闱了,你去庄子上将心静一静,好好温书。”

    先前张安朝准备春闱的时候最介意的就是跟他一同参加的张安夷,觉得自己一定会比他好,谁知最后却落了榜。

    心中的想法被他隐晦地揭穿。张安朝只觉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脸上泛红,垂下了目光道:“是,多谢二哥。”

    “好了,准备回去收拾吧。”张安夷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看着张安朝弓着背走出书房,张安夷那双眼睛里晦暗不明。

    由他出面,再加上老夫人也是不忍心,老尚书便答应了听他的,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他处理。

    看着这个自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孙子,老尚书目光复杂地叹了口气说:“你大哥心眼太多,你三弟又是个糊涂分不清好歹的,你四弟还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安夷,这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