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身上抽出了刀,毫不犹豫地便划向自己的脖子。
她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是快乐的。
看到她抽出刀的那一刻,江寒云的心仿佛受着刑部的酷刑一样,被带着刺的绳子高高地吊了起来。“快拦住她!”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好在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在刀口碰到她脖子的时候打掉了她的刀。
脖子触及到冰凉的刀锋,一阵刺痛感,洛钰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可谁知下一刻刀就掉了。
一瞬间的愣怔之后,泪水涌上了眼眶,死也死不掉,活着又是煎熬,洛钰忽然在江寒云面前跪了下来,哭着求道:“江寒云。我求求你了行吗?让我死吧。”她的洛府的二小姐,是洛阶的孙女,从小被捧在手心之中娇养着长大,何其尊贵?何其骄傲?
即便再困难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而现在低到了尘埃之中,为的只是一死。
曾经她认为死何其容易?
现在才发现,想死,太难了。
洛钰这一跪,膝盖触地的声音像是砸在了江寒云的心上,让他的心痛了起来,越来越痛。洛钰哀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着,仿佛魔咒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下一刻。这绝望的哀求声忽然消失了。
洛钰倒在了他的脚边。
“洛钰!”看到她倒下的这一刻,江寒云终于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弯下身将洛钰抱了起来。
这一抱他才发现,她瘦了太多,浑身上下像只剩下了骨头一样。就连脸色也是白的吓人。
他什么也来不及顾上了,将洛钰抱着直奔江府。
洛阶被关入刑部的死牢之中后,直言要见刑部尚书。
毕竟是曾经权倾朝野的首辅,狱卒怕万一这次洛阶没死成,得罪了他没有好下场,便报了上去。
刑部尚书跟狱卒怀着的心思差不多,听说洛阶执意要见他,便亲自来了刑部大牢。
“洛大人有何吩咐?”虽然洛阶现在已经是阶下囚,刑部尚书仍是十分恭敬。
“老夫要见皇上。”洛阶说道,“见到皇上,老夫可以保证皇上不会杀我,到时候少不了大人的好处。”
刑部尚书陪着笑说:“洛大人,不是下官不肯帮忙,若是您什么别的要求,下官还能尽量满足,可是要见皇上这事----实在不行啊。皇上如今还在养病,之前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在病好之前朝中任何大臣不得旨意都不得靠近寝殿,违者是要杀头的。这个下官担待不起啊。”
洛阶气极:“真是因此,这件事才有蹊跷,处斩老夫肯定不是皇上的旨意,老夫更要见皇上!”
不得不说,为官三四十年的洛阶在某些方面确实老辣敏感,一下子就发现了端倪。
只是,此刻他已经是刑部死牢的阶下囚了。
刑部尚书只当他是最后的挣扎,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人啊,下官也是为您的性命着想啊。没有旨意就去见皇上是要杀头的。”
“你----”
洛阶愤恨地砸了一下牢门。
张府,穿云院。
难得张安夷从宫中回来给阮慕阳带来了个消息。
皇上下旨处斩洛阶,诛三族,抄家。
阮慕阳听到的时候惊讶不已。因为她知道这道圣旨是裘皇后下的。
她的心飞快地跳着,面上努力不动声色。
张安夷似乎也未对她的反应有什么怀疑,毕竟洛阶这样曾经只手遮天的重臣终于被下旨要处斩了确实是一件震动朝野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阮慕阳心中有些疑惑。张安夷今晚跟她透露的太多了。
“圣上身体抱恙,永安王进京探病,明日便到了。”张安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阮慕阳的表情。
对上张安夷的目光,阮慕阳心下微沉。她知道他在怀疑谢昭进京跟她有关。
毕竟他知道寒食不久前曾派人去过西洲。
既然他不直接问,她便也不说破,笑了笑道:“是吗?没想到永安王竟然选择这个时候进京。”
说好往事不再提,那便心照不宣。
可是说完之后,阮慕阳听到了张安夷一声轻轻的叹息。她的心里随之绞痛了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莫闻的声音:“二爷,沈大人来了。”
“好,让她去书房等我。”
哦对了,他身边还有个沈未。
阮慕阳垂着眼睛,除了眼中有一些苦涩之外,神色自然。
即便就这样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们便能回到从前吗?
不,即便是从前,他们之间也始终有一层难以言明的隔阂。
他对她好得不真实,她也让他无法完全真心相待。
谢昭终于再次进京了。
藩王入京是不得带兵的,此次他依旧像上一次一样,将自己的亲兵留在了山东之外。不过他早已派了一队人乔装打扮先行混入了京城。
灵帝曾下旨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靠近寝宫,他便上了个折子,然后安安心心在驿馆里。
这一次是富贵险中求,所以他格外小心,入了京城后便在驿馆之中不踏出一步。
在西洲之时那样猖狂,甚至扬言要替圣上清除奸佞,到了京城却这般守规矩,这是许多大臣没有意料到的。
谢昭进入京城的当晚便暗中召集了手下去寻找徐厚的旧部。
深夜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
推门而入的,是一身黑衣的张安夷。“没想到王爷这么晚还没有睡。”
谢昭心中带着警惕,面上却是一片俊朗的笑容:“原来是张大人。”他没有忘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张安夷转身将门关上后,在桌前坐了下来,看向谢昭道:“王爷此番为何忽然进京?”
如今洛阶基本上已经翻不了身了,共同的敌人即将消失。他们暂时的同盟也即将瓦解。
敌人,还是敌人。
原先一同对着洛阶的刀口已经暗暗地开始相对了。
谢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