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回过神来,“现在就签吗?”
“对。”
“好,我马上拿过来。”
·
苏花朝出了画廊之后,心里仍旧憋着一股火。
正愁没地儿发的时候,隋禹就给她打电话过来了。
她接通电话之后,便是一通脏话,直接给隋禹给说懵逼了,“不是,大姐,你给我吵吵什么?我哪儿得罪你了。”
苏花朝说完之后,神清气爽,“找我什么事?”
“不是,你先说你刚问候我那死去的妈和我大爷还有我祖宗到底想干嘛?我丫的也没惹你吧?”
苏花朝打哈哈:“你听错了。”
隋禹“嘶——”了一声,破口大骂:“你丫当我耳聋是吧?”
“适可而止啊,我好歹也是你表嫂。”
“表……嫂?”
苏花朝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得意成份:“要不然呢?乖,叫声嫂子来听听。”
“……”
苏花朝都忍不住一阵恶寒,她现如今也这么恶趣味,喜欢诱导别人叫自己……表嫂了。
她眨了眨眼,连忙转移话题:“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话题回归正轨,隋禹拿起放在手边的文件,和她说:“我后天走,临行前,送你一样东西?”
苏花朝走进马路边的咖啡馆里,推开门,到柜台前点了杯奶茶,领了桌牌便走到靠窗的地方坐下,“什么?”
“你公司楼下的那家泰国餐厅。”
“……我辞职了。”
隋禹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辞职,他知道吗?”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每天的枕边人,她即便是不告诉他,他也有多种方式得知,甚至……苏花朝忍不住大胆猜测,他甚至都能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隋禹:“辞职之后准备干什么?”
这就是苏花朝觉得隋禹可信的原因,他不会问你原因,问你为什么辞职,不会刨根问底的问你到底是为什么。
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更何况苏花朝,她本身就有极强的判断能力。
她不需要别人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说一二三四,说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成年人之间,是有一种默契在的。
不追问,不探寻,凡事只管尽兴。
只要尽了兴,之后的果到底如何,也不显得有如何重要了。
苏花朝说:“能干什么,继续做非遗的宣传呗。干了这么久,也没法停下来。”
服务员刚好递了一杯奶茶和一份甜品过来,苏花朝困惑的看向她,她笑着说,“店里今天有活动。”指了指桌子上的桌签。
苏花朝朝她感谢一笑,耳边隋禹的声音仍旧响起:“也行。”
苏花朝抿了口奶茶,问他:“怎么突然把餐厅给我?”
“我这儿不是准备出国了嘛,就把所有的餐厅都给转手了。去你们公司那儿视察的时候,想到你上次特意给我打电话,说要到那儿吃饭,寻思着怎么也得讨好讨好你呗,毕竟你是我未来嫂子,我这个无业游民,还得您罩着咧。”
他越说越没边,懒懒散散的,话语里带了股京腔。
苏花朝笑:“我可不会回那边上班了。”
隋禹把文件随手一扔,“我让律师和霍绥那儿谈吧,做好交接手续,到时候你去签个名,当做是……份子钱,您看成不?”
苏花朝乐了:“成啊。”
隋禹又嘴贫的说了几句,末了,他语气深沉了几分,说:“苏花朝,你们真的打算结婚了是吗?”
苏花朝沉默了好久,对着空气无声息的点了点头,“嗯。”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姑姑和姑父他们知道你们的事情,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想过吗?
想过的。
她也有意无意的在霍绥耳边提过,毕竟结婚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而霍绥对此的反应则是:“你别为这个操心了。”
“嗯?”
“我不是在这儿嘛,用得着你费心?”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半是宠溺半是温柔道:“这些是我担心的,你嘛,就好好想想,新房要布置成什么样子。”
苏花朝便安心了。
她说:“霍绥说,他会解决的。”
隋禹却不赞同,他一针见血的提出:“如果霍绥真能解决,那你俩的事不会拖这么些年,你想想,你俩的事连霍孟勉都不知道,他霍绥要真的有心娶你,早八百年就应该和霍孟勉摊牌了。”
“当初是我……不愿意摊牌的。”苏花朝有点难以启齿。
“……”
“……”
苏花朝轻声叫他:“当初我也没想到能和他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隋禹,那时候,要不是你唆使我,估计我和他现在都各自找了人过日子了。”
当初,是隋禹唆使苏花朝,爬上霍绥的床的。
那时的苏花朝,一腔热血洒头颅,一脑热,便真的上了……
隋禹有点哑口:“所以,怪我咯?”
苏花朝笑笑不说话。
隋禹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泄气道:“反正哥们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别把事都想的太理所应当,凡事给自己留一手,退路这东西虽然听上去很没有信任感,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苏花朝斥他跟个老头子似的啰嗦,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苏花朝笑着说:“知道了,我都听进去了。”
隋禹:“希望你是真的能听进去。”
苏花朝笑着挂了他的电话,和他告完别之后,喝了口奶茶,浑身通畅。她靠在舒软的沙发上,扭头看向窗外。白雪盈盈落地,落在枯朽枝桠上,落在行人的眉眼中,落在远处的拥挤车道内。
一个转角,便消逝不见。
人和人之间,时时、刻刻、处处,都在离别。
等到她真正领悟到这句话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严肃,正色道:“请问是苏花朝苏女士吗?”
苏花朝睡意惺忪,艰难的从霍绥的怀里退了出来,却被他一把拉住,环抱着腰身,他在她后颈处蹭了蹭,“谁啊?”
苏花朝也没清醒,却也回应着手机里的人,说我是苏花朝,请问你是?
“我们是派出所的,宣志译同志自首说他在去年的12月25日在锦市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逃逸事件,说你目睹了当时发生的一切,我们希望你能来派出所一趟接受调查。”
这下,她是真的清醒了。
从霍绥的怀里起来,拿了床头柜里的衣服给自己披上,赤着脚下地,问他:“宣志译自首了?”
“是的。”
“请问我能和他说说话吗?”
那边考虑了一下,在一片杂音之后,苏花朝听到了宣志译的声音,哑的像是喉咙里浸了沙子一样:“苏花朝,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