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不知道你在……”
屏风后传来冷淡的声音。
“来找我干什么?”
萧邢宇顿了下,应道:“……想请你一起吃个饭。”
谢宁道:“我不饿,你走吧。”
萧邢宇点点头,听话的出去,顺道带上门,而后在门外解释道:“那我先走了,你这门没关好,我帮你关了……那、那个,今天你也累了,不想吃东西的话就早些睡吧。”
末了欲哭无泪的在加上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心想谢宁一定很生气吧?他回答越是冷静萧邢宇就越是害怕。屋里人没再回答,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丝水声,萧邢宇莫名的红了脸,而后捂着脸逃也似的跑走了。
而在他走后,屋里的屏风后才传出一声长叹,又似是松了口气,谢宁缓缓松开了方才下意识的捂紧后背的手,往后看了眼,而后无力的靠在木桶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更新隔壁旧文的,结果点错了…不小心更新到了这边…就,就只能拿出了唯一一章存稿替换…然后2更了┗( t﹏t )┛
要被我自己蠢哭了,又没存稿了qaq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细雨绵延席卷了整个无忧城。
萧邢宇本有些惊讶,小半个月前路过中原时那边还是一片旱灾,但想到算算日子,前不久萧潜应当已亲自开坛求雨过了,现在这一场雨的到来,正是他最好的时机。
求得甘霖,也求得民心。
萧潜的皇位已渐渐坐稳了。
这场雨不会下多久,无忧城里旱区过远,看天色,最多不过半日便停。
可谢宁自打早上起心事重重的去找萧邢宇时,对方却不在客栈内,但玉姑姑还在,听玉姑姑的意思,她也不大清楚萧邢宇去了何处,只知道萧邢宇吩咐下来,今日先不启程,先在无忧城多待一日。
谢宁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本是找萧邢宇辞别的。
不知为何,没能跟萧邢宇辞别,他竟也没有什么都不管就不辞而别,而是回房等着,直至晌午,才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开了,有人进去了一阵,很快又出去了。
谢宁抓起剑开门出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昏沉的天色下,他们的客房在客栈后院,门前有个避雨的宽阔长廊,而此时在隔壁门前,萧邢宇难得穿了一身素白,蹲在门前一个铜盘前,往里头扔着纸钱,铜盘里燃着火,瞬间将纸钱吞没,而萧邢宇一边不停地放着纸钱,一边低声念叨些什么,神情稍显低落。
谢宁上前去,他听到声音便回头了,拿着纸钱的手举起来朝谢宁挥了挥手,脸上带了三分笑,有些勉强的意思。
谢宁问他:“你在干嘛?”
萧邢宇垂下头,烧着纸钱边说道:“今天是我哥哥的祭日,我给他烧点纸钱……唉,虽说并不是没人给他扫坟墓,可我总觉得该给他烧点纸钱,免得他把我给忘记了。”
“你哥哥?”谢宁似有些不大明白。
“你不是说,你家中的兄弟想要杀你吗?”
萧邢宇笑了下,干脆坐在他门槛前,一手拿着树枝搅着铜盘里烧作一堆的东西,笑叹道:“不是那个……”
他望着屋檐下的雨幕,有些感怀。
“我家里兄弟多,家族也大,我排行第四,前头有三个哥哥,大哥和我年纪相差较大,几乎没什么往来。二哥,跟我年纪相仿,他这个人,心气可高了,不过他聪明,我爹也喜欢他。还有个三哥,早我几天出生,不过没熬过百日,一场风寒就没了。再往下,就是我,要杀我的那个排行老七,现在是家主了,我爹也管不着他了。”
他说着也觉得好笑,拍了拍边上让谢宁也坐下,心道萧潜这家主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家主,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好笑,便又叹了句。
“说起来我还有个亲弟弟亲妹妹,我弟弟排行十二,今年才九岁,八妹和他是双胞胎,可现在我不在家中,我这个可怜见的弟弟就要一个人担起照顾娘亲和妹妹的责任了,臭小子也就才九岁,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谢宁坐下,道:“想家了?”
“有点……”萧邢宇道:“不过我回去也是牵连他们,算了吧。”
有些无奈,更是无能为力。
萧邢宇往火堆里丢了几张纸钱,继续说道:“今天是我二哥的祭日,我每年都会去祭拜他,今年赶不上了,就随便烧些纸钱吧。”
忽的又想起四年前,这一天也是一个雨天,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萧邢宇因故失约,再回头,他二哥便已经与世长辞了……
谢宁却似乎愣住,眸子也微微睁大,张张唇低声问道:“今日初四?”
萧邢宇笑道:“对啊,五月初四了。”
谢宁面具下的脸骤然失色,连唇色也在瞬间失去血色,许久没有再说话,眸子定定地看着重重雨幕,捏紧长剑的指尖已然悄然轻颤。
萧邢宇没注意到,自说自话:“我二哥死于非命,但我知道凶手是谁,我想给他报仇。”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难得的认真。
这些话他从未与旁人说起过,也有几人隐约猜到内情,皆被他往日里沉迷美色不务正业的一面给迷惑了。这件事他查了很多年,几乎就要水落石出,可是迟迟没有证据,他也无从说起,可他却在谢宁面前提起一二。
他还不明白谢宁现在在他心里已经不只是一个救命恩人和普通朋友这么简单,但却想不出他们除了朋友还能做什么。
到最后也没提出要分别,谢宁不是忘了,而是听萧邢宇的话后便恐惧不止,他不多时便扯了个借口匆忙回房去,将自己锁在屋里,直到次日出发前,萧邢宇才又见到他。
可萧邢宇向来对他深信不疑,且昨日那个日子他心中其实想的更多,不止他二哥萧络,还有另一个人。
每年皆如此,萧邢宇可以想象到,此时此刻,他应当会在醉仙楼里,穿上华丽的戏服,描绘艳丽浓妆,戴着漂亮的珠冠,在无人的台上甩起水袖,唱一夜的戏,喝一夜的酒。
高高的调子,婉转的戏腔,唱到喉咙嘶哑也未停下,唯有他会如此年年缅怀萧络亡灵,与他一样彻夜难眠。
那也是个可怜人。
萧邢宇每每想起他,心中的愧疚便几欲将自己压死。
进了无忧城的第三日,天放晴了,他们终将启程。
他们几人清早便要出城,谢宁在前头带路,萧邢宇一如既往地跟上,谁也没见到,在他们离开后,客栈的门前,高高的匾额旁边一处小角落上,一支钢针死死地钉在那处,艳红的穗子随风飘摇,若是有心人抬头看去,定会注意到。
晌午。
已到了不知名的一处山坡,谢宁却停了下来,等的身后二人跟上,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