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旧事。”
何袖月忽然不动了,双手莫名颤抖起来,望着谢宁问:“从小到大一块长大,好好的姐妹,怎么就决裂了?”
谢宁抿唇轻笑,那双温柔的眸子直直望进何袖月慌张的眸中。
“我娘说,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她的好姐妹害怕她去告密,狠心地捅她一剑,险些将她杀死,虽然我娘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是从今往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姐妹了。”
谢宁像是刻意咬重好姐妹这三个字的音调,何袖月已然开始警惕起来,五指紧捏裙摆,脸色也在瞬间煞白。
谢宁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低头看着那深褐色的药汁,慢悠悠地接着笑道:“后来我娘告诉我,其实她没想过告发她那个姐妹,就算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也绝不会说出去的,可是那个人让她太失望了。因为那一剑,我娘每逢雨季便会很难受,有时候连起身走动一步都很艰难,背上疼得厉害,只能卧病在床,看过很多大夫都治不好。小的时候,我娘也因为这个旧伤,手上没力气,很少会抱我。”
何袖月终于没忍住,哑声问道:“你娘还跟你说了什么?”
谢宁缓缓抬起头,眸中似闪着光,唇边轻笑格外讽刺。
“我娘说,她的那个好姐妹的名字啊,就叫何袖月。”
何袖月应当已经从谢宁方才的试探中猜测到了,此时已不再紧张,反倒是释然的笑了起来,容貌依旧那般夺目耀眼。她望了谢宁良久,也坐下来,在他面前笑道:“我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要找我报仇了吗?”
谢宁凝望着她,一言不发。
何袖月笑容苦涩,叹道:“是我的错,当年我为了林出云那个混账险些杀了你娘,还出卖你爹,我心亦难安,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便是他们夫妇二人。自我儿死后,我便在此等待,等着她有朝一日来找我报仇,将我刺她的那一剑还给我,了却我这枯燥无味的人生。”
仿佛昨日的疯癫冷漠全是伪装,此时在谢宁面前笑得超脱释然的人才是真正的何袖月,她不惧生死,就像早已无欲无求。谢宁却淡淡的回道:“我娘已经不在了,她不会来找你报仇了。”
何袖月猛地怔住,似不相信这个事实,瞪大眼睛望着谢宁:“怎么可能?”她下意识地摇摇头,但若谢宁真的是段凌烟的儿子,那他便没有必要说谎。何袖月整理了好一会儿语言,才抖着唇出声:“她是因为我才……”
声音很是嘶哑,谢宁淡然摇头:“何前辈不必多虑,我爹娘之死,与你无关。”
只是提及他们的时候,谢宁的眼中总是掺着许多愧疚自责,分外黯然。
“谢逸也……”
何袖月愣了许久,长叹一声,苦笑道:“天意弄人,我做过的坏事已经报在我孩儿的身上,可是他们从未做过什么坏事,竟比我还走得早……”
谢宁抿唇不语,但面色格外苍白。
何袖月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苍白秀发下的昳丽容貌不减当年,此时竟有几分悲凉,她深吸一口气,忽而望着谢宁正色道:“你是来替你父母向我报仇的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何袖月轻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坐在这里,绝不还手,等你来取我性命。”
她想以死了却心头多年来的惭愧自责,谢宁忽然问道:“当年向好姐妹捅刀子,你可有后悔?”
何袖月笑得疲惫:“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当年为了所谓的私情置亲友于不顾,即使后悔,也回不去了。”
闻言谢宁低喃道:“我娘没想过要杀你,只是很气,想找你要个说法。”
何袖月笑了起来,抬头望了眼苍茫天空,眼里仿佛蓄着水光,也就那么一瞬间,她低头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想向她道歉。”
可是人已经死了,就像段凌烟当年没想到一向视为亲人的何袖月会想要杀她,现如今的何袖月也没想过她会碰到段凌烟的儿子,且段凌烟夫妇已死,让她多年的惭愧无法自处。
谢宁站起身来,像是忍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我并不是要向何前辈报仇,只是想要请何前辈帮我一个忙。”
何袖月猝不及防的皱了眉,也站起来,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谢宁低着头沉默许久,在何袖月想要再问一次时,谢宁却突然出手,趁其不备快速点了何袖月身上几处穴道,何袖月便再说不出话,再动弹不得,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诧异地看着谢宁。
谢宁不敢看她,羞愧移开目光,只道:“抱歉,何前辈,是晚辈得罪了。此事与我父母无关,他们并没有找你报仇之意,只是我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委屈何前辈一下。”
此时正巧江月楼回来,身后带着几个白衣剑侍,刹那间见到谢宁出手时猛地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做什么?”
谢宁转身看他一眼,抿唇道:“你回来得正好,派人去给林出云送个信。”
江月楼狐疑道:“送什么信?”
谢宁望了眼动弹不得的何袖月,很快皱着眉移开视线,下定决心吩咐道:“叫他明日午时,带上萧邢宇来此换何袖月。”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就在两章后了吧,感谢小天使的默默支持!突然冒泡好暖心好可爱2333,么么哒~
第50章 第五十章
萧邢宇被关在林出云家中的柴房里,没再绑着他的手脚,林出云大抵是认为他绝对没办法逃出被紧锁的柴房,故而将他放到柴房里,想将萧邢宇背后的人钓出来,只可惜的是一夜过去了,并没有人来救萧邢宇。
次日清晨时,柴房门忽然被打开了,逆着光只见到林出云的身影站在门前,有萧邢宇些不适的捂上眼睛,他刚刚困得受不住了才靠在墙上睡了会儿,还想问些什么,可林出云不但将他惊醒了,还冷着脸将他拖出来,不知要将他带去什么地方。
萧邢宇被对方横着扔到马上,而后那人也手脚利落地上了马,立时策马狂奔起来,颠得萧邢宇肚子难受不已,连问去哪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到了离白家寨不远的一处山坡时,林出云才勒紧缰绳,马儿长吁一声收住前蹄,林出云捏着将萧邢宇肩膀将他带下马时,早已被颠得晕乎乎的他立马便扶着马背险些就要摔倒,而后捂着腹部就吐,可他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也吐不出什么来。
后颈的衣领忽然被勒紧,萧邢宇软乎乎地任由林出云带他上山,脚步趔趄几次要绊倒自己,走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问林出云。
“……林,林出云……你要带我去哪?”
他看起来很生气,林出云二话不说将他带走,颠簸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