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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这么个媳妇儿陪你过一辈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尿个裤子就不搭理她了,可是她逼着尿裤子的吗?回我就让她走,别跟着你受苦,看你还找谁耍赖去!”

    荷花在外头听着也有些犯愣,平日里少见四奶奶露笑脸,时不时还数落她两句,弄得她总以为自己哪儿做得不够好,这会儿听着这些话让她吃惊的同时心里又有点儿泛酸想哭,长这么大这还是她头一回听见有人夸她,念她的好。

    屋里又是好一阵沉默,荷花屏着呼吸站在门口,好半晌方听长生泄了气似的小声道:“我知道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尿裤子了……”

    四奶奶放柔了声音:“你知道就好,谁没个尿急的时候?尿个裤子也没什么稀罕的,只记着回头再遇着这事儿别闷着不吭声就得了。”

    长生喃喃道:“不是……别人不尿裤子……只我尿裤子……只  有傻子才尿裤子……”

    “这话谁说的?”四奶奶道,“都是放屁!你别理就得!”

    长生的声音更小了,只道:“他们都说了……大傻子,尿裤子……我是傻子……所以尿裤子了……”

    瞬间的沉默后,四奶奶忽地脑了,大声道:“别人说你是傻子你就是傻子了?你只把那些胡言乱语记在心里,我跟你说的你可全忘了!我这么多年白养你了!早知你这样我当日就跟你爷爷一块儿死了!也省得养你这么大活生生的来气我!”话到最后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屋里长生不吭声了,接下来便是一阵死一样的沉寂,荷花默默地退了两步,转身走开了。没一会儿便见四奶奶从他们屋里出来,回屋之前还特意来灶房嘱咐她道:“不许给他饼子,不吃就饿着。”

    荷花应了,待送走了四奶奶便回屋去看长生,他低着头坐在角落里,显得异常的消沉落寞。

    荷花心软,开口道:“饿了吗?我给你留着饼子呢。”

    长生没理她,站起来跑出去了。荷花愣了一下连忙追出去,却不见了人影,她有些着急,想了想,连忙跑到村子里那幢废弃的老宅,果然在那儿找到了长生,他一个人蹲在墙根儿底下发呆,就像从前她很多次见的那样。

    那会儿他们还都是小丫头小小子,具体多大她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们都还不懂男女之别,全村的男娃女娃跑在一块儿,冬天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夏天就一起脱了衣服,光着屁股下河洗澡。

    那时候她娘还没生大宝,她爹动不动就要给她娘脸子看,对她们姐妹三个也时好时坏,有时高兴了,会叉着她的胳肢窝把她高高的举过头顶,美滋滋的转上一圈儿又忧愁的感慨,说她要是个儿子就好了。为了讨她爹开心,她就努力让自己像个儿子,她觉得只要淘气了就是男孩儿了,所以不论是上树掏鸟窝,还是下河摸王八她都要抢在最前头。

    而长生那时候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虽不和他们说话,却也怕落单似的总是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不远也不近,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们。大家高兴了会扔给他一把偷来的枣子,算他也是自己人,他就傻呵呵的接着吃了;如果不高兴了,就拿他出气似的骂他两句甚或打他几拳,他被打躺在地上也不掉泪不喊疼,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照旧远远地跟着他们。

    大概是因他这呆呆的性子,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叫他是傻子,她记得有一阵儿小孩子们似是拿他取乐儿,有事没事就指着他的鼻子奚落一番,又好像怕得傻气会传染似的开始疏远他,再不给他枣子吃了。

    “大傻子,尿裤子”这样的话,就是那时候大家编出来取笑他的,她也  对他喊过。其实想来那个年纪的孩子哪个没尿过裤子的?她也尿过,只没人敢笑话她,她会挥着拳头打回去。而长生却啥也不说,只憋得满脸通红,扭头跑开,有很多次她都看见他一个人藏到这空荡荡的废宅里蹲在墙角委屈发呆,看着怪可怜的,可她从没理过,她不想被人当做是傻子长生的朋友。那时的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给他做了媳妇儿。

    荷花站在废宅门口望着蹲在角落里的长生,为年幼无知时无意的伤害而感到后悔自责。她站在原地蹙眉想了想,没有去打扰长生,悄声走开了。

    是夜,睡梦中的荷花被尿憋醒,睡前她特意喝了三大碗水,这会儿起了反应。虽然已定好心思,可真要做起来还是别扭得很,想着其实去水缸舀一瓢水大概也能凑合,可想了想,又怕被识破。她歪头看了看长生,一闭眼一咬牙,心道豁出去了,就当为小时候的不懂事做补偿了。

    腿间股股热流,自五岁后,荷花第一次尿炕了。

    完事后,荷花坐了起来,看长生睡得熟,便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掀被子,摔枕头,最后干脆把灯点亮了。

    长生这两日睡得轻,被荷花这么一折腾自然是醒了,迷迷瞪瞪的睁眼去看,待适应了屋中的光线,一眼便看到了被荷花故意晾出来的那一大片。

    他初时有些发怔,随即眼睛忽的瞪大了,吃惊的望着那湿呼呼的一片。

    确认长生看明白了,荷花便故意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瞪着眼骂道:“看什么看!做恶梦尿炕有啥稀罕的!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长生从那尿湿的褥子上收回目光,迅速瞥了荷花一眼,好像真怕被挖了眼珠子似是把被子一蒙,钻了进去。

    荷花见长生真就听话的窝在被窝儿里不出来,不禁有些犯嘀咕,心道不知这招管不管用,若搞了半天不管用自己的牺牲可大了,还白白污了这么好的褥子,这褥子面儿可是她的陪嫁呢。

    只说长生蒙在被子,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仍为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况吃惊不已。

    荷花尿炕了……不是只我会尿裤子,荷花也尿炕了,还是好大的一片……他把被子掀开,偷偷瞄过去……嗯,真的是好大的一片啊……

    他心里正偷偷感慨,忽地眼前一黑,被什么东西打在了脸上,就听荷花尖叫大骂:“臭流氓,看啥看!缩回去!”

    长生吓了一跳,赶紧又乖乖的缩了回去。

    原是荷花正在换裤子,才把尿湿的脏裤子脱下来,正光溜溜的晾着屁股,一抬眼便见长生贼儿似的往她这儿偷瞄,她脸上一臊,随手便把脏裤子仍在长生的脸上,心里还不住嘀咕,什么傻  子,偷看人换裤子的臭流氓,这次可亏大啦!

    荷花迅速的穿上裤子,又把脏褥子扯到一边儿,换了条干净的铺上,待全搞妥了,见长生仍听话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便把他的被子一扯,瞪着他道:“告诉你啊,这事儿谁也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