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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事事休。时下正值夏末秋初,天气阴霾不时有凉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抱了抱肩膀。此刻的她好比寒风中的腊梅,孱弱单薄,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惜。

    莫凌张口想要说话,她鼻子酸酸的,几乎要掉下眼泪。

    高俊问道:“江湖茫茫,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山西太原取回月姑姑的尸骨,或送到雪山之巅与萧恒合葬,或带到月亮谷葬在她母亲身边,总胜过她一人孤单可怜。”萧遥强笑道:“月姑姑对我有恩在先,我又阴差阳错当了几日萧月,权当略尽孝心吧。”

    “此去太原府近千里之遥,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这一路就当游山玩水,不会有危险。再说我是半个飞贼侠盗,既有轻功傍身,还有神驹闪电,又有唐门的秘制暗器,即便遇上麻烦也能全身而退。”

    莫凌一脸歉意:“本该与你同去,无奈师父的大仇未报……”

    “姐姐不要悲伤,今日不过暂别而已,等我取回尸骨便回来找你们。”萧遥反倒劝她:“雪山之巅和月亮谷都是隐秘之地,凭我一己之力只怕找不到,自然得有人带路。”

    莫凌还要再说,高俊摆了摆手:“既如此,那就一路珍重!”萧遥向两人告了别,牵马徐徐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回过头,远远地向城内看了几眼,他终究没来!萧遥心里一痛,狠下心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人生聚少离多,大违人意。”莫凌见她走远,不由叹息一声。

    高俊微微一怔:“这话太伤感,实在有违你直爽乐观的本性。”

    “世事难料,如此而已!本以为萧遥能有好的归宿,岂料是这般收场。我原当那柳逸风是个重情重义的江湖好汉,谁知竟是薄情寡义的好色之徒,真是错看了他!”

    “我看他并非如此不堪,只怕什么难言的苦衷。”

    莫凌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他能有什么苦衷?退一万步讲,他生性狠辣心如铁石,就算有苦衷也未必绊得住他!他和水玲珑拉拉扯扯地纠缠不清,如今萧遥要走他都不来送送,当真是无情!”

    高俊沉吟道:“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咱们不要妄自猜度。如今仇岩在暗处伺机而动,夫人被害一事还未查明,御剑阁又突然介入,清水山庄暗潮涌动危机四伏,萧遥身份尴尬还是离开的好。”

    莫凌喃喃道:“但愿如你所言吧!”

    第61章 旧路

    再说萧遥催马急驰,到了紫金山脚下,一时间生出万千感慨,当夜遇狼虽然惊险万分,但是有他护在身边,最终全身而退。如今故地重游,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块。她轻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任由闪电在身后跟着,缓步走到一棵大树旁。当初狼口逃生之后,柳逸风就是栖身在这棵树上以防狼群追来,让自己安然休息。她用手轻抚着树干,默默无语,思绪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一阵窸窣声从背后传来,难道是狼!所谓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萧遥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闪电跟前,还未等上马,便听得那声音已来到近前。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掏出那柄折扇,满心警惕不敢有一丝放松。谁知几步之外的大树后闪出一个人影,仔细看去,却是唐骁!

    萧遥又惊又喜:“鬼鬼祟祟的,几乎被你吓死。”

    “口口声声说是最好的朋友,本以为你乐意见我,谁知却是我自作多情了。”唐骁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故意逗她。

    萧遥呸了一声:“又在胡说。你不是回唐门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唐骁收起调笑之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本来是要回去,因有事要了结,便在云飞鹤的醉云间逗留了几日,本打算今日上路,谁知竟在此遇见你,可不是凑巧么?”

    “如此说来倒真是巧合。”萧遥不觉叹了口气:“只可惜你要回蜀地,而我要去山西太原,路不相同,只得分开。”她的声音有些低沉,神情沮丧,情伤未愈正需要安慰,好友重逢却又要分离。

    唐骁看在眼里,随即笑道:“我正想去山西走一遭,不如你我结伴同行,好歹有个照应,以免旅途寂寞。”

    “自然是好的,只怕耽搁了你家里的要事。”

    “我早已收到消息,父亲说家中事毕,我不必着急回去。”

    萧遥闻言大悦,无心揣测这话的真假,只将手里的扇子抛过去:“这个还你,沉甸甸的,我可用不了。”唐骁笑着接住自己的兵刃,又牵来自己的马。两人就地休息一阵,说了些闲话,生怕错过宿头,便动身上路。他的白马虽不如闪电神骏,却也是大宛良驹,脚力不凡,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急掠而去。

    眼见人马消失不见,一人从高处飘然落下,竟是柳逸风。他怔怔地望着萧遥离去的方向,不由地想起两人相处的点滴往事,心生惆怅,恨不得飞身赶上将她拦下。他终究没有,只是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却见高俊立在身后,心里一惊:自己一向谨慎,从未如此分心,竟未察觉到有人跟踪。

    高俊忍不住问了一句:“柳兄既如此不舍,又何必刻意伤她?”

    柳逸风不喜欢与人攀谈,若是以往他肯定不理会,此刻却破例说道:“清水山庄是险恶之地,我不信任水轻舟,更不信任花满堂。”

    “御剑阁与玄天谷有世仇,花满堂又不似心胸开阔之辈,他突然示好确实可疑。可水庄主呢?他为什么要帮你,有什么意图?”

    “他想要敬武阁的秘籍。”柳逸风冷然道:“可敬武阁是玄天谷的绝密之地,除了历代玄天尊,即便四大令主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当年月无暇继任尊主,无意中将此事透漏给女儿月翩跹,我师父这才知道。水轻舟如何知道的?即便他曾误入谷中逗留月余,也断然不会知道如此机密,实在蹊跷。”

    “柳兄有何打算?”

    “合他二人之力杀掉仇岩和樊星,取回烈焰与寒星令,再杀了他们。”柳逸风说得直截了当,眼见高俊面露讶然,便淡淡说道:“既是相互利用,便不必讲江湖道义。”

    为了弄清楚月翩跹的埋骨之处,两人打算先去振南镖局,途径小陈庄时,萧遥买了香烛纸钱去祭拜陈氏夫妇,忍不住大哭一场,又想到柳逸风爱恋他人,心里更觉悲伤,苦得更是凄楚,唐骁费了好大功夫也劝不住她。萧遥抽泣道:“他既要和水玲珑在一起,我就不该再想他的,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总是要想,总是难过。”

    “你既然喜欢他,又何必刻意忘记?埋在心底就好。不管你俩经历过什么,对你对他都是一段美好又珍贵的回忆,不要刻意回避。若你将那段记忆强行抹除了,日后想起他时,该如何寄托相思之情呢?”这些话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唐骁有些分辨不清了。

    “放在心底就行了么?”

    “其实放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