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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尽管自私,可他就是不愿被独自留下。

    命运弄人的是,他的妻子在这方面与他有着相同的认知:做她的夫君要么不要求她治心疾,要么比她更长命。

    前者他无法接受,心疾不治愈,以阿珩的作死风格,必然比注重保养的清神医更短命。后者,这世上除了一些非人智慧生物就没谁能比羲和氏的直系更长寿。

    就此胶着。

    ☆、第十六章生气

    月照海是内陆海,也是九州人族的变迁证明,在人族历史上,这里曾经是异族的王廷所在,提起便咬牙切齿;后来这里是人族放牧耕种之地,养活了无数氏族;再后来这里是战场,是人族精锐的埋骨之地;再再后来,这里是被人族遗忘的黑历史。

    无忧不是怎么愿意回到月照海的,不管是谁都不会高兴看到自己惨死的地方,回忆一下自己是怎么个惨死,怎么个从万人崇敬的帝姬变成人人喊杀的怪物,又怎么个被封印数百年的。

    鹅毛大雪飘飞中,无忧叹息着走进了海边的一座城,城里一个人都没有,不论是能喘气还是不能喘气的,无忧摸了摸肚子,这已经是她找到的第三座空城,好歹留个活口啊,她也饿。

    无忧最终只得凑合着吞了一头牛,没饱,邪灵的食谱按照营养程度分三六九等的话,智慧生物的灵魂为第一等,血肉为第二等,最后才是普通动物。三种食物里只有灵魂才能让邪灵感到满足,但灵魂便如罂粟,吃得越多,迷失得越厉害。

    自九州帝国灭亡,复仇成功寻回理智后无忧便极少再食用灵魂,好不容易找回理智,再丢了的话真的会哭的。

    吃得三分饱,无忧在城里最高的建筑物顶上坐了下来,按着如今父系社会的关系来说,这里是她的祖籍与家乡,尽管......是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家乡。

    昔年驰骋沃州,令异族闻风丧胆的少昊氏族早已不存,她这个仅剩的嫡系族人也成了邪灵。

    无忧躺了下来,轻叹:“其实,还不如在当年就死了呢。”

    眯缝着眼,无忧看到了远方天际的一群黑点,这季节还有候鸟迁徙?禽鸟过的也不容易啊。

    不对,那不是禽鸟。

    邪灵是夜晚出没的妖魔,白日是不会出现的,然事无绝对,如无忧,只要高兴,白昼与黑夜都随心所欲的出行。但如无忧这样的邪灵极少,一般来说,邪灵的年代越久远,力量便越强大,千年以上的邪灵才能在白昼里短暂出没 ,千年以下,见光死。而如无忧这般毫无影响的活动,须得是数千年且进食过无数智慧物种后才能有的能力,普天之下,这样的邪灵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个,大部分无忧都认识,是她的同伴。当年自月照海诞生的邪灵自然不止她一个,惨死得怨魂太多,凝聚了成百上千的邪灵,只是为了覆灭九州帝国,大部分邪灵都牺牲了,剩下的也在九州帝国覆灭后身受重伤而陷入休眠,几百年难得醒一只,怎么这次醒了这么多?

    无忧仿佛看到人族的头顶上笼罩上了一层千年的阴霾。

    在无忧迷惘的徘徊在海边废墟时,阿珩正在怒视云洛,闲的没事招什么魂?

    云洛将小胖墩提溜到身前,瞎话信手捏来。“他以为你要死了,嗓子都哭哑了,你让我这父亲的如何忍心?”所以要怪就怪你儿子吧。

    小胖墩(一脸懵):“......”什么情况?

    云洛在胖墩耳边蚊吶般轻哼。“烤全羊。”

    小胖墩识相的抱着阿珩的腿,眨巴着从肉里解放出来的清澈眸子,如幼兽般湿漉漉且可怜兮兮的望着阿珩:“阿母不要三七了吗?”

    阿珩捂住了心口,快被气得心疾发作了。

    为此,阿珩好几天都没理这对父子。

    云洛对此很放心,会生气就好,只有生者才能生气,死人是不会生气的。而且,以阿珩的性格,再渴望死亡也不会自尽,医者不杀生,也包括她的生命。

    三七没云洛想得那么多,他只知道阿珩生气了,很生气。

    三七忐忑的问云洛:“阿母会不会不要三七了?”

    云洛不解:“你怎么会这么问?”

    “三七把阿母给气炸了,三七从未见她如此生气过。”虽然不吵不闹,但这绝不代表没事,相反,若阿珩跟他们吵起来了,哪怕是惩罚他们也没关系,惩罚完了就没事了。可阿珩如今这般模样却是真的动了气,且短时间内不打算原谅,也可能永远都不打算原谅。

    “那也不至于不要你了,哪有当娘的会不要儿子?”

    三七吭哧吭哧道:“可......三七不是阿母亲生子。”

    云洛揉了揉眉心。“那又如何?她是你义母,不是继母,若是你继母还真有可能弄死你,可义母不会。”

    “为、为何?”

    “因为继母不论喜欢或厌恶没有选择继子的权利,而义母,她不是真心喜欢你是不会认你为义子的。”顿了顿,云洛问:“是谁跟你说这些的?”以阿珩养孩子的方式,三七根本不可能想到这种问题,不是他说,论起养孩子的风格,阿珩绝对是独一份的清新脱俗。除非有人刻意挑拨,否则三七不会有这种想法。

    三七道:“是军中的一个大哥说的,说亲生子和养子是不一样的。”

    军中啊?看来军队里也需要清理一番了。心里虽如此想,云洛却没对孩子说出口。“别人那么跟你说其实是嫉妒你有个好母亲,你该高兴。”

    “可阿母还在生气啊。”

    “慢慢哄着呗,她总不可能生一辈子的气。”若阿珩真能气一辈子,那云洛也不介意写个服字,然后哄一辈子。

    三七无言,深以为,问云洛还不如去问一头猪。

    跟三七聊完了,云洛立马去找阿珩。

    大雪纷纷扬扬,封了河,也封了路,哪怕有驿卒清理道路,道路也没法行使,太滑了。因此云洛并未立马起程回王都,干脆在饮马城暂时驻扎,随便修筑工事,增强饮马城一线的防御力。云水以西,沥山以北全是针叶密林,猛兽横行,有空闲的人都去冬狩了,唯有阿珩始终不出门。

    云洛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燃了六个炭盆,都快烧起来了,空气更是一片浑浊,赶紧将屋子打开。“你就那么想死?窗子都不开一扇?”

    阿珩头也不抬的在帛书上画着草药。

    云洛磨了磨后槽牙,有的时候真的挺想砍死阿珩的。“没死成你就那么心灰意冷?”

    阿珩想了想,难得回了一句:“没有,只是失望遗憾。”

    云洛想砍死这女人的冲动更强烈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是抽的哪门子的疯这么想死?”

    阿珩想也不想的道:“我想睡个好觉,不想再做噩梦,想吃东西有味道,而这些,在幽冥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