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买不起,却也见得多。
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普通话,“莽撞的跟个小男生似的,真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景天听了愤怒的望去,说话的是个把头发扎起很高的女孩,带着大大的prada墨镜,prada见景天看她,赶快转身看别处。这个prada就是裴明方,只是那时两个人还互不相识。景天只是瞪了瞪,没说什么,就走了。
景天是非常讨厌坐飞机的,不仅是因为经济舱的拥挤,更因为他本身就有严重的晕机,每次坐飞机,坐在飞机位上,不出30分钟,就睡死了过去。
不过,当景天在机场的出口见到头发花白的父母和激动的流泪的女友时,景天就像注射了鸦片一样,飞一般的扑到他们怀里。
久别重逢的一家人,在一起,没有说什么话,光是互看着来解这没见的一年里数不清的相思之苦。
转眼,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景天又要远行。父母对于景天的离别带着说不尽的伤感还有疼爱。而女友,则是一味的依依不舍。那时,母亲就向景天提议,让景天向女友求婚,被景天拒绝了,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景天不想让她跟着自己受苦,母亲听了只是叹气,也并未多说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景天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景天又回到了伦敦。
带着对父母的依恋,对女朋友的爱,对前途的雄心万丈,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伦敦。
在他的记忆里,他第一次见到沈芳,那天正好是他23岁的生日。
由于从女友医院顺利开出的精神紊乱证明,景天成功的把他的签证延续了一年,而在学校,又请到了半年的休学,这就是说,在那一年的圣诞之前,景天有4个月的时间不用去学校而是打工。
生日那天,景天和平时一样,去英国最大的那家中药供货商h&c进货,那是一家香港人开的企业。
景天坐在办公室里很久,他看看表,下午2点有人定了要来店里按摩。老丁自己一个人肯定顶不过来。景天急得到前台问了好几次,每次都被那个值班的香港姐姐操着阴阳怪气的普通话顶了回去。终于,景天看到一个叫lee的销售员过来,他一把拉住他,“喂,怎么搞得,我等了快一个钟了。”
“sorry啊,今天很抱歉,我们大盘帐啦,老板回来视察,有些乱了。sorry啊。”
“你别尽跟我sorry,我马上要走,下午有人去店里的。”
“那这样了,我带你直接去货舱好了,快些。”
于是,景天坐着lee的车,来到北区的货舱。那里果真一片繁忙,好几辆起货车顶着大大的货箱穿梭,大的集装箱货车门口排出长长的队伍。难怪了,他只要不到30盒的散货。怪不得他们不但不送,他自己来拿还要等这么久。
lee把景天带到货舱的接待处,把他的提货单给了职员,“你等下了,马上就有的了。”
罢了,罢了,等吧。
这次还好,景天要的货一会就出来了。他点了一下,正好30盒,装在一个长宽各有将近60公分的大纸箱中。
景天开始有些为难。今天出来太匆忙,忘了带平时的拉杆车。这些货虽然不重,但是体积很大,抱着走手只能扣着一边的一个角,另只手托着箱底。本来,他们的公司在市里,而且就临着地铁。景天本想怎么也能把货弄上地铁,等出了地铁,就有老丁来接他了。
可是跟着lee来了货仓,景天问了一下,走出这篇厂区要先乘公车才能倒上地铁,而且还要换线才能回我那里。怎么办,真是麻烦,lee那厮又早早拍屁股走人了。
就在景天一筹莫展时—别急,没有神仙下凡相助,反而开始下雨了。
操!景天骂了句。赶忙跑到接待处,他想问他们有没有那种便携的小拉车可以借给自己。
这次,倒是很顺利。哪位不知姓名的仁兄只是看了看景天的货单上的地址,就把小车借给了自己。景天顿时开心起来,心想,是不是老天知道自己过生日,所以也顺便照顾自己。
纸箱太大了,放在小车上找不到重心,总是歪。于是,景天便把里面的小盒子一个一个掏出来码在小车上,然后用绳子绑住,雨开始渐渐大了,景天有些手忙脚乱。
两辆车开过来,在货仓入口停下,下来了几个人。先下来的的几个张开硕大的黑伞跑到后一辆车的门边正恭恭敬敬迎出一个人来。
景天一边手下加紧自己的活儿,一边张望那些西装香港人,香港男人上班喜欢穿深色的成套西装,他们长得虽不出众,但是往往西装很是得体,看着很酷。前面的那辆车是辆奔驰。后面的那辆挡住了看不清。但景天想,来头不小。不是吗?看,都有人撑伞。
打伞西装男迎的那人下了车,没看脸都知道是个女的,因为景天看到了那个白色的香奈儿。
看到香奈儿,景天心想,果真是个富婆。于是往上看去,这个富婆长什么样子呢?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张年轻秀丽的面容。这个人就是裴明方,景天命中注定要遇到的那人。就在景天23岁生日的那天。他不知,这算不算上天给他的礼物,也许,是惩罚。
那张面孔,很洋气却带着一丝传统的美,端庄大方,看上去很有亲和力,但是却又给人一丝冷冷的感觉,尽管微笑是她的招牌表情。说起来,有点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意思。哪怕是等你爱上了她的美丽,你也会不自觉的小心翼翼不敢乱来。这也是后来景天明白,为什么她的那些男友们都甘心情愿围着她的裙角打转,但却没有勇气去摸一下。当然也包括景天自己。沈芳的美丽,尤其还有她的眼睛,一双常常带着笑意,却荡着秋天湖水的微波的眼睛。眼波含情。
在那个片刻,景天始终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他就是这样一个很会装的人。哪怕此刻心里都钻进50多只蝴蝶了,也能该装孙子装孙子。
景天看着她,她也朝景天看来,景天又是一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微笑着对景天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就像一个牵线的木偶,居然傻不拉叽的回点一下。
等她们进去了。景天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为一个有钱的长得漂亮提着大锁包的优雅女子。
雨又大些了。景天怀着一颗惆怅的心情,拉着一车货,往汽车站一路小跑。跑了一会儿,有点累。他看看身后的货车,心想,就这么回去,还不被水给泡了。于是,一横心,把雨衣脱下来,套在那些盒子上。景天用两个袖子扎在小车的杆上绑牢了,免得被风吹走。
渐渐,他感到皮肤上有了丝丝冷意,风很大,景天的脸上沾满了雨水,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就这么机械地走着。
好